“杀……”陈好怒睁双目,一盾砸出,立时盾裂人死。接着他抡开战斧,一斧劈死一个,一腿又踢飞一个,“兄弟们,杀进去,杀进敌阵……”
霎时间,杀声四起。
陈好就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牛,以万夫莫当之势迅速冲进了匈奴人的战阵内,士卒们尾随在后,奋勇搏杀。
都尉吴雄带着第二拨突击将士冲上了堤岸。这批汉军从左右两翼开始杀进。吴雄身先士卒冲杀在前,手中长矛上下飞舞,挡者披靡。他一口气杀进三十步,斩首十六级,杀得匈奴人肝胆俱裂,四下逃窜。
一个匈奴千长从三十步外突施冷箭,长箭厉啸而至,狠狠地钉进了吴雄的铁盔直入寸许。犀利的箭簇霎时洞穿了吴雄的脸颊,鲜血四溢。吴雄痛得惨声嚎叫,心中的怒火顿时爆燃,“老子杀了你……”他冲着那个千长飞奔而去,挡路者皆被他一矛刺杀。那个千长见他不但没死反而更加神勇也是火冒三丈,骂骂咧咧地迎着他就杀了过来。吴雄再进三十步,杀十一人,然后腾空而起,一矛刺向了那个匈奴千长,“去死吧……”那个匈奴千长毫不示弱举矛直刺,大有同归于尽之势。吴雄身在空中,左手成拳迎着那个匈奴千长的矛尖奋力砸去,“杀……”同时间一声凄厉嚎叫冲天而起,那个匈奴千长被吴雄一矛钉死在地。
匈奴人满腔愤怒,呼啸杀来,顿时把吴雄围在了中间,誓死要把他砍成肉泥。而吴雄更是杀红了眼,早就忘记了生死,只顾埋头血战。七支长矛在前,五支长矛在后,十二支长矛几乎在同一时间刺向了吴雄。吴雄自知必死,张嘴狂呼:“兄弟们,给我杀啊……杀……”
弩箭厉啸,七个匈奴人倒飞而起;长枪厉号,五颗头颅冲天而起,五支长矛连同五具无头尸体同时栽倒在地。
高顺犹如天神一般突然出现在吴雄面前,“走,快走……”
吴雄一个箭步冲到高顺身后,两人背贴背边战边退,“子平兄,你来得好快啊。”
高顺一枪挑飞冲上来的匈奴人,大声说道:“颜大人已经过河督战,今日我们务必推进五里。”
“好,不死不休。”吴雄看到自己的手下已经冲了上来,回头叫道,“你左我右,杀……”
高顺长枪舞动,再杀三人,“兄弟们,保持战阵,随我杀上去,杀上去……”
颜良站在堤岸上,望着逐渐推进的汉军士卒,神情冷峻。每次汉军渡河后都能推进一里,但每次推进一里后匈奴人的铁骑就会杀出来肆意砍杀,直到把汉军击退为止。这次李弘命令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挡住匈奴人的铁骑,要在白渠水北岸站住脚。颜良没说什么,他把所有的步卒全部投了上去。成败与否在此一举。
这时,王当带着士卒们上岸了。
“黑子,你在距离河堤五百步的地方设阵。”颜良指着前方战场说道,“能不能挡住匈奴人的铁骑就看你的了。”
王当指着河面上密密麻麻的渡河士卒说道:“大人放心,有这么多兄弟支援,绝对能挡住。”
朝阳升起,霞光万道。
庞德带着五千黑豹义从沿着白渠水北岸狂奔而下。
昨天,他奉李弘的军令带着黑豹义从秘密离开了洒雨原,在一个向导的带领下沿河东进八十里,在白渠水上游一个水势浅缓的地方涉水渡河。经过一夜的急行军,大军终于在李弘规定的时间内赶到了战场。
黑豹义从就象幽灵一般从红彤彤的朝阳下冲了出来。
此时匈奴人的铁骑正好在攻击汉军步卒,他们的左翼完全暴露在黑豹义从的攻击之下。庞德率领大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呼啸杀来,匈奴人猝不及防被杀得鬼哭狼嚎死伤惨重。颜良望着远处飘扬的黑豹战旗,难以置信地连连摇头,他毫不犹豫地命令全军将士立即发起攻击,配合铁骑夹击匈奴人,快速向前推进。
匈奴人遭此重击很快溃不成军仓惶逃离了战场。左路阻击大军的失败让白马铜坚守白渠水的计策彻底失败,他无奈之下只好命令另外两路大军撤回云中城。
这天下午,李弘指挥大军渡河,汉军逼近云中城。
就在胡族联军连遭败绩的时候,白马铜接到了须卜骨都侯的消息,九原城失陷,徐荣和麴义的大军已经开始渡河北上。
白马铜惊呆了。
“大单于在哪?”他惊惶失措地指着前来送消息的斥候问道,“九原城怎么会丢?怎么丢的?”
“大单于在阴山的高阙。”那个斥候回道,“九原城是怎么丢的,大单于也不清楚。”
“不清楚?”白马铜瞪大眼睛怒不可遏地说道,“九原城怎么丢的他都不知道?他难道不在九原城吗?”
“那天九原城外突然来了一支汉人的铁骑……”那名斥候看到白马铜杀气腾腾的样子,非常恐惧,急忙把那两天的事仔细说了一遍,最后他说道,“我们至今都不清楚那支汉人铁骑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白马铜、拓跋帷和旭葵听说留在九原城和驻守沿河数城的军队尽数覆没,顿时吓得面无人色。五原郡现在除了阴山要隘外已经全部失陷,大军已经被汉军合围在云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