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禾忽然用食指抹了一块奶油到秦延敬脸上,秦延敬一愣。
又见秦书禾伸手,做了一个极为不敬的动作,她抹了一块奶油在叶清珠墓碑的照片上。
秦延敬看着,却没有阻止。
只听秦书禾轻声抱怨道:“妈妈,你也太小气了,这么久都不来梦里看我。”
“爸爸也是,不带我来看你,所以给你们一人抹一块奶油,就当惩罚咯~”
秦延敬一直忍耐着的眼泪,忽然夺眶而出,一个年过四十的大男人,哭得泪如雨下。
秦书禾腿都蹲麻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盘着腿,一手撑着下颚,偏头看向哭得泣不成声的秦延敬。
“就这一次啊老秦。”秦书禾嗓音哽咽,却还是笑着,边笑边落泪:“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堂堂秦氏集团董事长,威风凛凛地,哭起来居然像个小孩。”
秦延敬哭着道:“阿禾,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我没能把她救回来。”
“嗐!”
秦书禾换了个姿势,双手撑在两侧,身子微微后仰,任由微风吹动长发,她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叶清珠的照片。
嗓音很轻,有一种故作轻松的轻飘:“明明你才是最难过的那个,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妈妈也不会怪你。”
“更何况,这种事,也不能怪你啊,这是意外啊,谁也怪不了。”
羊水栓塞的死亡率是极高的,且需要全身换血,而叶清珠又是罕见的HR阴性血,病症死亡率以及血液的特殊性,注定了她的死亡。
医院的医生都救不了,更何况是对这方面一窍不通的秦延敬。
他有钱、有权、有势,但在天灾人祸,在生命的流逝前,仍旧是渺小的。
说着,秦书禾又笑了起来:“照老秦你这么说,其实更应该怪我,妈妈要是没有生下我,也就能好好活着了。”
“胡说八道!”
秦延敬极为严厉地呵斥了秦书禾一声:“阿禾,你这样说,会让你妈妈难过的,你都不知道她有多么期待你的降临。”
“她每天都会学习育儿经验,看胎教视频,听胎教音乐,没事的时候就摸着肚子,给你讲故事。”
“你还没有出生时,她就将所有你需要的东西安排好了,甚至不让我插手,她要为你亲力亲为地做好一切。”
“她真的很爱你,比任何人都要爱你。”
秦书禾轻声道:“所以啊,谁都怪不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让妈妈放心。”
秦书禾和秦延敬一直在墓碑前待到日落西山,才起身离开。
离开前,秦书禾轻轻擦拭干净照片上的奶油,指尖轻轻摩挲着照片上叶清珠的脸,轻笑道:“下次再来看你,妈妈。”
这次,两人的气氛不如来时那般沉默。
回到家,秦书禾在大厅里看见了本该在老宅的秦老夫人,她跑过去抱着秦老夫人的胳膊,笑嘻嘻道:“奶奶怎么来了!”
“奶奶想我的小乖了,来看看你啊。”秦老夫人看着眼睛红得跟小兔子似的秦书禾,拍了拍她的手背:“去看你妈妈了?”
秦书禾点了点头:“嗯,老秦带我去见了妈妈。”
听到她的称呼,秦老夫人没好气地戳了戳她的额头:“真是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了,没大没小,还敢叫老秦了。”
秦书禾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那是!”
秦老夫人从身后拿出一个牛皮纸袋给秦书禾,温声道:“小乖,这是奶奶给你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秦书禾接过打开,里面是一些秦老夫人名下不动产的转让书,还有秦老夫人手里一半的秦氏集团股份。
“奶奶,这太贵重了。”秦书禾将东西还给了秦老夫人,认真道:“我不能要。”
秦老夫人道:“阿禾,你听奶奶说。我知道你无心管理集团,你爸爸也不愿意把这么重的担子,放在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