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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差役离开后,景宁县的县令许是不想在刑部的侍郎面前显得自己太无能,跟萧逸请示了一下,便带着自己带来的人进去查看案发现场了。
卫大东本便悲痛欲绝,经过方才那一番问询,他整个人就像没了力气一般,缓缓地靠在了墙上,双手撑着墙面,低着头不说话。
杏花看了看他,一脸欲言又止,却终是没说什么,只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念夏心里似乎还气不过,含泪瞪了杏花一眼,走到了卧室门前,一副想进去却又不敢的模样,一双已是哭肿的眼睛已是又淌下了泪来,不停喃喃着,“夫人啊,你怎么就这样没了,你让奴婢怎么跟老夫人和郎主交代呐……”
徐静看了卫大东一眼,突然淡声道:“卫东家若是心里难受,大可以去院子里的石椅上坐着休息一下。”
他们卧室外头的院子布置得还挺温馨,左边的石榴树树荫茂密,此时正是石榴树开花的季节,树上开满了一朵朵红色娇俏的小花,仿佛在树上挂了一个个胖嘟嘟的小红灯笼,说不出的憨厚可爱。
石榴树最粗壮的一根树枝下,垂挂着一个简易的秋千。
另一边是一片修剪齐整的草坪,上面立着一张石桌和四张石椅,石桌旁摆满了各色花草盆栽,大多数花正热烈地盛开着,姹紫嫣红的,煞是好看。
早晨灿烂的阳光静静地撒照在桌子上和一众花草上,不难想象,若是在阳光不怎么热烈的早上或下午,坐在这里喝上一杯茶,吃上几块点心,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
卫大东一愣,摇了摇头道:“谢娘子关心,我没事的,晚娘尸骨未寒,杀害她的凶犯还没找出来,我怎可以就这样懈怠了。”
说着,似乎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他一下子站直了身子。
徐静微微勾了勾嘴角,突然看了这个院子一眼,道:“这些都是令夫人布置的吗?”
卫大东随着徐静的视线看过去,脸上恍惚了一瞬,出口的话更沉痛了,“是,晚娘是个很爱生活的人,平时没事就喜欢研究怎么做出好吃的点心,怎么种出好看的花……
我这个院子原本除了一棵石榴树,什么都没有,如今这一切,都是晚娘嫁进来后,一点一点布置出来的。”
徐静静默片刻,淡声道:“原来如此。”
便没再说话了。
萧逸察觉到了什么,侧头看了她一眼。
只是,不待他问什么,方才被派去前方客栈的差役就匆匆跑了回来,朝萧逸行了个礼,嗓音有些怪异地道:“禀告萧侍郎,属下方才去问了前方客栈的掌柜和伙计,他们说,同福客栈的桑少东家在大概两刻钟前退房匆匆离去了。
而且,他们说,桑少东家离开时的情绪不太对,脸色惨白惨白的,先前他来住店,离开前都会故意挑点刺,这一回却一句话都没说。有一个伙计还说,他早上时见到桑少东家似乎从后院那里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衣服袖子上一片暗红色,看起来……像是血!”
众人一震,萧逸立刻问:“那伙计可记得他是什么时候见到桑少东家的?”
那差役道:“客栈的伙计对时间很敏感,因此他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大概是辰时正(早上八点)刚过没多久。”
辰时正,差不多就是死者遇害的时间!
徐静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萧逸已是道:“你多带几个人,立刻把桑少臣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