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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凤姐一撅嘴,把鞋子脱了也上了炕,满脸的不高兴:“还不是因为最近闹鞑子兵闹得凶,城门关了,大伙儿都不敢出门,这几天铺子里的生意清淡得很……”
二郎一点儿都不认生,兴致勃勃地打量了马凤姐几眼就冲人家张开双手要抱。
凤姐笑道:“还是咱们二郎最好,每次都要姑姑抱!”
马凤姐边逗二郎边眉飞色舞地说:“嫂子,您听说了吧?俺哥这次因祸得福,受了他们千户大人的赏识!据说千户大人的命都是俺哥救的呢!看来离升官不远了!以后俺就真是二郎的亲姑姑啦!”
秦柳见她话说得不伦不类,脸色一沉就下了炕:“我去做午饭,你也在这吃点儿吧!”
马凤姐有些讪讪地跟着她,嘴里说道:“俺哥还没跟您说吗?他那个闷葫芦!嫂子,俺哥那人,什么都好,就是不爱说话。可他心里怎么想的,俺却能猜个七七八八。镇上雷老爷家里的二小姐,他都不肯娶,心里是早就有人了……”
秦柳见她越说越不像话,挥舞着木柄长勺怒瞪了她一眼:“你个姑娘家家,背后嚼舌根,是什么道理?!快去帮我抱柴火进来!”
这种兵荒马乱的日子,谁还有什么花花心思?把买地盖房的钱挣回来,攒上一笔钱把一家老小带去南方安的地方才是正经。
凤姐伸了伸舌头出去了,大郎早就先她一步跑着去抱了几根柴火回来。
秦柳一边揉面,一边真心夸大郎:“我家大郎真是好样的!”
大郎咧嘴一笑:“是爷爷教俺的。”
说罢,大郎又给大锅里添上了水,轻车熟路地坐下点火引柴烧水。
秦柳不得不感慨大郎的懂事,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大郎今年才六岁,白天里和残废的爷爷与一岁多的弟弟三个人在家,方便动弹的他就成了家里干活的主劳力了。
也得亏李老汉和大郎帮她照顾二郎,她才有精力和空闲去饺子铺忙碌。
吃完了饭,正洗碗擦灶台,马昂来了。
他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李老汉、秦柳、凤姐还有两个孩子,面容略显严肃:“大叔,最近几天你们家人还是先别出门了。”
李老汉坐直了身子,倒吸一口冷气,语气里带着些许惊恐:“鞑子又来攻城了?”
马昂摇头:“从独石口那边来了一队鞑子兵,在咱们沙堡子外劫掠了一回,又去了一趟土木堡。那边被破坏得严重。咱们这边去年被劫过一回,今年倒是没进城。不过以防万一总是妥当些。”
李老汉瞅了瞅东屋里码得整整齐齐的麦袋子,忧心忡忡。
马昂问道:“你家有地窖吗?藏地窖里去好些。”
李老汉郁闷地摇摇头。
现如今挖地窖也来不及了。
马昂安慰道:“鞑子今年不一定会进城,你们家位置又偏,也先别吓自己。”
李老汉略思忖后道:“独石口离咱们这也就不到三百里,鞑子兵脚程快,一天就能到咱这!他们还没回去?”
马昂语气沉重地说道:“怕是还没走。听说独石那边的关隘已经给堵死了。他们要回草原只能往西另找门路。据说已经往蔚州卫那边去了。”
李老汉沉吟了一会儿又问道:“这次来的,是右翼的人,还是达延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