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宁皮笑肉不笑。
“我信你,还不如去信头猪。”
说完,气呼呼的离开。
走出两步,又觉得不服气,回头恶狠狠的道:“我只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你必须想办法自己离开!我不管你是死遁也好,或是想个别的由头都好,总之你不许留在蒋家!也不许被人察觉出端倪,否则,我就亲自去绣衣司举报你!呵呵,大不了我就说我是被坏人威胁蒙骗,并不知你是雍王乱党,相信绣衣司的大人们一定会相信我的清白,亲自把你抓进监狱去的!”
裴清宴:“……”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向宋安宁的目光,甚至带了一丝怜悯。
宋安宁被他的眼神看得愣了愣,只当他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遂没再多说,重重冷哼一声,便转身走了。
门外,冬青扶住她。
“小姐……”
“回屋。”
“是……”
深夜,绣衣司。
蒋荣升坐在阴冷的干草垛上,双眼放空。
裴清宴戴着面具出现在他面前。
当眼前的烛光被一片阴影给遮住的时候,蒋荣升那双因为受刑而失焦的目光总算慢慢回过神来,抬头看着他。
“裴、裴大人。”
蒋荣升的眼睛里聚起一丝希望,连滚带爬的爬过去。
染满了血污的双手,死死抓住牢房的栏杆。
“裴大人,我是冤枉的啊,我真的没有跟雍王勾结,求您放了我吧,只要您肯放了我,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求求您了。”
说完,竟是不停的给他磕起头来。
裴清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蒋荣升,问身后的属下,“确实撬不出来?”
属下低声道:“撬不出来,为了少受点罪,他甚至连他几号在哪家酒楼吃饭,贪污了多少银子都说了,就是说不出半句有关雍王的事,依属下之见……”
属下表现出了为难之色。
裴清宴道:“说。”
“是。”那人一凛,连忙道:“属下觉得他是个贪生怕死之人,若真的犯下那等事,不可能熬得到现在,撬不出来……大概率是真的没做。”
裴清宴的目光深了深。
雍王造反,陛下令他彻查此事,原话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所以裴清宴的手上,确确实实掌握着生杀大权。
然而,他却没有杀蒋荣升。
想了想,他掏出一张铁引,展示在蒋荣升的面前。
“你可认得这个?”
蒋荣升惶恐的抬起头,当看到那张铁引时,一双惊惧交加的眸子又转而变成了疑惑和迷茫。
“这、这不是我朝的铁引吗?下官、下官虽然愚钝,但为官多年,铁引还是认得的。”
裴清宴问:“雍王造反,手下所铸兵器,其用铁就源自冀州,而冀州铁引,就是从你们蒋府流出去的,这事你可知晓?”
蒋荣升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满脸的不敢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下官、下官虽任知州,但冀州的盐铁之事一直都有专门的盐铁引管理,下官只是偶尔抽空去视察一下,从不过多追问,因为下官知道,下官虽对盐铁引有监督之责,但实际上盐铁司是直属中间盐铁司局管理,根本犯不着下官的什么事儿,所以下官对这事儿也没上心,这、这怎么会是流传自下官府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