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得一拍桌子站起来,“是哪个王八羔子传出去的闲话?我华儿分明就是为人君子,知道要与她和离,便不愿毁她清白,哪能……”
话还没说完,便被贺大娘子急急拉着坐下。
“你小声点,还嫌丢的脸不够大吗?再让府中的下人看了笑话,你这个当家主母就不用做了。”
秦氏反应过来,只得止住话头,气呼呼的坐下。
贺大娘子叹道:“这话也不是空穴来风,当天你在街上验明宋安宁的清白,不是就有人说出来了吗?如今只是越传越广了而已,要我说,你也不必着急,那宋安宁不是个好相与的,你秦娴就是吃素的吗?左右不过是需要时间而已,只是我拜托你,以后再怎么生气恼怒,也不要在大街上发作,说到底这都是家事,家丑还不外扬呢,你在外面发作,就算成功了,也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何必呢?在家里把门关起来,你又有个婆母的身份可以倚仗,还怕收拾不了一个小贱人?”
秦氏觉得她说得很对。
她感激道:“多谢嫂嫂教我,以后我不会那么冲动了。”
贺大娘子点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贺大娘子便起身告辞了。
秦氏舍不得她走,一直将她送出府门,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沧澜院。
宋安宁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自从她先前代替秦氏掌管家中大权后,她便有意在各院安插了人手。
如今终于派上用场。
前来禀报的是在正院伺候的一个三等小丫环。
原本她是没资格近主子们的身的,恰巧秦氏和贺大娘子说话时,她替肚子疼的香兰姐姐送茶水过去,这才听了那么一嘴。
好像是贺大娘子在教秦氏怎么算计她。
因为只是送个茶水,且也只是送到屋外,并没能进到屋内去听,所以她们具体说了些什么,小丫环也不清楚,只能依稀从她们的语境中分析出这么个意思。
宋安宁听了,照例让冬青给了打赏。
小丫环喜滋滋的揣了银钱出去。
冬青低声道:“小姐,这贺大娘子是秦家的当家主母,不管着她们秦家的事,倒跑来蒋家后院指手画脚,您看要不要……”
宋安宁勾了勾唇。
“既然是她先伸手,那我略微反击一下也不算不尊重长辈吧?冬青,你派两个人跟过去,然后找条没人的小巷子,把她……”
她低声在冬青耳边低语了几句。
冬青抿唇憋笑,随即点点头,很快去了。
宋安宁坐在屋内,抱着刚热起来的暖炉,想起前世。
这位贺大娘子,前世也是秦氏的帮凶。
有多少次明里暗里的踩着她,甚至于最后宋家的钱财,她也拿了不少过去。
这样的人,原本宋安宁是没心思对付她的。
毕竟就是一条恶心人的狗而已。
若她不主动往自己的刀上撞来,她甚至连看都懒得看对方一眼。
可现在,对方既然自己送上来了,那她若是不施惩戒,岂不白费了对方的一片苦心?
宋安宁弯起唇角。
看向窗外萧瑟枯黄的在空中打着转儿的树叶,低低的道:“入冬了,是该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