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放的祖上有胡人血统,所以他本人也长得有些高眉深目,平日里看不太出来,但若是学着胡人一样粘上大胡子,再换上一身胡装,那模样就十分像了。
朝廷正在追查雍王乱党,但对于胡人却并没有那么在意。
所以,贺大娘子也并不觉得自己与胡人做生意,有什么不妥。
她哪里知道,这张放根本不是什么胡人,就是雍王乱党。
若是被朝廷追查到她将铁引卖给了张放,整个秦家那就是死罪!
裴清宴自从知道了宋安宁去看过张放以后,心里就有些担心。
他寻思着,是不是可以给宋安宁透露一下内幕消息,好让她尽快和离。
只有她那边和离了,他这边才敢放心抓人。
此时的裴清宴还不知道,宋安宁早就拿到和离书了。
不管银钱到不到手,若张放的事情一暴露出来,她就立马在和离书上签字摁手印,然后拿去官府证明自己的清白。
裴清宴想给宋安宁透露消息,又找不到机会,因此有些苦恼。
他总不能眼巴巴的自己送上门去,突兀的告诉宋安宁,你快和离吧,你再不和离就要跟着蒋家这一群人渣一起死翘翘啦。
先不说这样做会不会让人觉得他有病。
就说他这绣衣司指挥使的身份,也会被宋安宁知道。
裴清宴无比烦恼。
恰巧这时,苏子安过来了。
苏子安笑道:“大人,那张放什么时候抓?”
裴清宴正苦恼此事呢,见他冷不丁的撞上来,就没好气的道:“余党清查完了吗?鱼钓上来了吗?现在就抓?”
苏子安挠了挠头,“没有啊,属下盯了很久,感觉他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跟别的余党联系了,再说雍王一案咱们侦办了这么久,该抓的早就抓了,抓不到的,说不准就是散了,逃命都来不及,哪还敢再有反意。”
裴清宴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苏子安想到什么,忽然道:“对了,今天宋姑娘身边的那个茯苓,还来咱们这儿问了呢,问咱们最近有没有在搜捕什么逃犯。”
裴清宴一愣,看向他,“你怎么说的?”
苏子安道:“如实回答啊,除了雍王的案子,咱们确实没有别的逃犯嘛,那些小打小闹的犯人,自有州府抓捕,也不需要我们出马。”
裴清宴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
他道:“你找个机会,去告诉她身边那两个丫环,就说最近咱们查到了些眉目,有个钦犯与蒋家有关系,说不定还有生意往来。”
苏子安纳闷,“啊,这、这不合规矩吧大人。”
裴清宴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什么规矩?在绣衣司老子就是规矩!”
苏子安嘿嘿一笑,迅速跑开,“好,大人就是规矩,那属下这就去。”
傍晚,黄昏。
冬青刚伺候完宋安宁用膳,正准备自己也去房间里吃饭,就听到冬来在不远处对她滋了两声。
她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冬来低声道:“冬青姐姐,后门有人找你。”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就跑开了。
冬青有些纳闷。
她来到后门,却发现站在那里的是苏子安。
顿时就没什么好脸色。
“你来做什么?”
苏子安笑眯眯的道:“你还记得你上次欠我一顿饭吧,这都多久了,你这是打算赖账不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