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便代替绫娘守在门口。
宋安宁松了口气。
虽然她不确定那山下的人是谁,但对方也算是帮了她,她必须把握住这次机会。
宋安宁整理好衣服,出了门。
只见代替绫娘守在门口的是一个青壮男子。
看到她出来,男子有些不好意思。
但还是努力板着脸,要送她回房。
宋安宁也没有拒绝。
路过天井的时候,她忽然嫌弃的闻了闻自己身上,道:“你们的茅房平日里都没人打扫吗?这么臭,我在里面呆一会儿都腌入味儿了,你等等,我去打水洗个手。”
那男子见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宋安宁根本没给他那个机会,已经一溜烟往井边跑了。
打水的厨娘还没有走。
她舀满了一桶水,正在舀第二桶。
宋安宁笑嘻嘻的道:“不好意思,我借点水洗洗手。”
厨娘看了她身后的青壮男子一眼,男子无奈的点点头,她也只能道:“你洗吧。”
宋安宁背着他们,用木瓢将一双素手仔细的清洗干净。
待洗完以后,趁他们不注意,摸出了袖中的药粉倒在木瓢里,又将木瓢放在桶里搅了搅,舀了半瓢水冲在自己手上。
“好了,谢谢啊。”
她笑眯眯的。
人都会天生喜欢爱笑的人。
厨娘也不例外。
虽说她原本是山下屠户的女儿,是被强行掳上山的,这些年虽没有跟着他们做恶事,但也不算什么好人,此刻看着她的笑,也不由心软了软。
“没事。”
厨娘挑着水回了后面的厨房。
宋安宁远远看着,见她将水倒进锅里,又扔了几块肉进去,明显是要做肉汤,这才松了口气。
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今晚有肉汤啊?”
男人冷冷的说:“有寨主也不会给你们吃的,谁让你上次惹他生气了?”
宋安宁撇撇嘴,颇为不屑。
“切,不吃就不吃,谁稀罕。”
说着,就回了自己房间。
回房以后,一直等着那些人离开,将门关上,宋安宁才彻底松了口气。
李英儿腿脚不便,也无法过来,只能坐在床上干着急。
“怎么样了?宋姑娘,办成了吗?”
宋安宁点点头,压低了声音道:“已经放进他们的肉汤里了,我亲眼看到的,就是不知道这位送药的好心人是谁,晚上是不是会如约到来。”
李英儿激动得几乎要落下泪。
“一定是我爹,除了我爹,没人有那个本事,我就知道我爹不会放弃我的,我爹一定会救我们出去的。”
宋安宁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
心里想说,恐怕还真不是你爹。
毕竟李相若有这些办法,早就使出来了,自己把李英儿救下去,岂不比又白送她这个人头要强?
先前就没有想出来办法,逼得她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得不挺身而出,如今说是他李韵来救人?啧,宋安宁怎么想都不敢相信。
不过这话她没有告诉李英儿。
她只是静静的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一线渐渐暗下去的天色,默默的想,希望今晚那人会来。
希望她们能顺利逃出去。
前院书房。
拓跋丰坐在椅子上,正在擦手上的一柄长刀。
那刀刀身弯曲,被磨得格外锋利,上面还有很深的一个放血槽,是北胡人最爱使用的兵器。
北胡人擅长骑马,手底下的军队,大多也是骑兵。
他们骑在健壮的高头大马上,或使用弓箭,或使用这种带着放血槽的宽背大砍刀,一刀就能削掉我军的头颅,杀伤力非常强。
拓跋丰在北边跟着镇守边关多年,也学会了他们的作战方式与兵器。
回到冀州以后,他就给父王建议,私底下也偷偷养了这么一支人挡杀人,佛挡弑佛的厉害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