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一个天大的馅饼砸中了他。
他竟不是蒋荣升的儿子,而是安远侯的庶子。
虽说是庶子,但他的生母是正经纳进来的良妾,与旁的小妾是不同的。
再加上嫡子有恙,连大夫都说他命不久矣,侯府中其余庶子都蠢蠢欲动,那些兄弟中比他出身还不如的大有人在,他们都可以争,自己凭什么不能争?
于是,蒋华心动了。
在他得知身世的第三天,也就是与宋安宁成亲前的半个月,他骑马去了趟京城。
在那里,他第一次遇到了李英儿。
当时李英儿跟一群小姐妹们在茶楼上喝茶,他骑在马上,远远望着,听着周围人说起那位是宰相府家的千金,在这京城的地界上,连郡主贵女们都要给她几分颜面,只因她的父亲位高权重,曾为帝师,是京中最不能得罪的人物。
他当即就上心了。
所以,当李英儿走在街上,不慎被马冲撞的时候,他奔过去,救了她。
从此一见倾心,成了对方心头的朱砂痣。
可没有人知道,那冲撞李英儿的马,是他安排的。
没有人知道,为了与李家的婚事,他精心筹谋,步步策划,想了多久。
他自认为自己无比聪明,别说一个侯爷,就算将来要他接替李韵的位置,他也是做得的。
可如今,怎么就混成了这样呢?
他连最亲的养母都护不住,他还能护得住谁?
蒋华默然不语。
宋安宁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裙子,裙摆上缀着几朵云白色的小花,是当下冀州城内最时兴的款式,外面罩了一个白色的狐裘披风,一看就知道是裴清宴为她准备的。
不知道为什么,蒋华的心忽然就被扎得有些疼。
宋安宁道:“不知蒋公子来这里找我,是有什么事?”
话刚出口,她似乎又反应过来,连忙掩唇失声,“唉呀,真是抱歉,我现在应该叫你谢公子吧?还是……林公子?你还没有被老侯爷认祖归宗吧?那就只能委屈你了,叫你一声谢公子,也不算枉费了你多次前往京城,一颗想要攀龙附凤的心。”
这话一出,周围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蒋家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个个都憋着笑话蒋华呢。
如今他还自己找上门来,岂不是自取其辱?
蒋华绷紧了唇。
他知道,如今他不仅仅在冀州城成了一个笑话,只怕这事儿也早就传入京中去了。
可他不能放弃秦氏,不能放弃对他恩重如山的养母。
因此,蒋华硬生生的将那心头的痛恨与苦水咽下,自以为深情的说:“宁宁,我与你好歹夫妻一场,难道你真要做到这个地步?毁了蒋家不说,对母亲也赶尽杀绝?”
宋安宁冷笑。
她讽刺的扯了扯唇,淡淡道:“是啊,你我好歹夫妻一场,你竟停妻再娶在先,又盼我早死在后,甚至不惜买凶杀我家人,要让我家破人亡,我还真是对你们够仁慈了啊。”
蒋华:“……”
他的脸色一变。
她怎么会知道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