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送上门的陈家乐(1 / 2)

半躺在电竞椅上,罗群看着刘小妹在那教常觉民怎么点货怎么分类,突然感觉自己的退休生活似乎要开始丰富多彩起来了。

角落里的立式空调“嗡嗡”地吹着暖气,那微弱的噪音,暖洋洋的热风,加上昨晚也没怎么休息好,让此刻有些无所事事的罗群有些昏昏沉沉起来,眼看着就要进入梦乡。

突然,超市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地推开,“哐当”一声,把迷迷糊糊的罗群顿时吓了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直接弹射起步,直起身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才看清楚了眼前的来人。

来人是一个一米七左右的青年,长着一张长长的马脸,脸上还爆满了不少青春痘,有几颗已经红得发亮了,白尖看着随时都有可能如同火山爆发喷涌而出,看得罗群不禁有些反胃。

这青年不光穿得流里流气的,下身一条花色的紧身裤小脚裤配豆豆鞋,上半身里面一件紧身的大红色衬衫,短得稍微抬个手都能露出肚脐眼和他那离大牌只差了两个C的GUGGI皮带扣,衬衫扣子解开了上面两颗,露出了干巴巴的胸口,罗群甚至能看到他胸口被冻出来的鸡皮疙瘩。

外面是一件薄外套,跟那裤子一样,也是花色的,就这一身,走在人堆里绝对的显眼,堪比明灯,更别说还有那一头已经蒙着一层油光的长发,做发型绝对不需要用啫喱水,能给理发店省下不少钱。

这青年没有留意到坐在柜台里的罗群,反而一进来就眯缝起本就不大的三角眼,贼眉鼠眼地往刘小妹身上瞟。

其实光看这么一身,罗群不看脸都知道来人是谁,来人名叫陈家乐,比罗群小一岁,职业么,算得上是有官面背景的小混混,虽然跟罗群不是一个村的,也没什么资格混进罗群他们的圈子,不过小时候也是经常一起玩,所以平时关系还可以,不过罗群却打心眼里瞧不上这小子。

平街年轻人的圈子,大致可以分为三类,以罗群他们平街铁三角为首的,算是最顶层的一个圈子,这帮人家里条件都还算可以,喜欢围着他们三个一起玩。

再有的就是普通的那群人,这部分人是最多的,对罗群他们这些人多少有些敌视,觉得罗群这帮人都是有钱有势高高在上看不起他们的,除了小时候经常团伙打架以外,长大后面上倒都过得去。

再有的,就是陈家乐纠集的十几个小混子团体,平时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不过大多也都是打打架什么的,除了看着不正经以外,偷鸡摸狗的事情倒是不做的。

其实真要说起来,陈家乐也算是个可怜人,在平街这个地方,贫穷的人家真的不多,平街的家庭,百分之九十九都妥妥超过古城人均GDP,而陈家乐则是剩下的百分之一中的一个。

陈家乐的母亲有精神疾病,一家赚的钱,基本都丢进了这个无底洞里,但最终也没能治好,在陈家乐幼年的时候,有一次发病,为了不继续拖累家里,就跳进河里自杀死了。

从那以后,陈家乐的父亲也开始萎靡不振,也不想着去赚钱养家了,天天酗酒打牌,动辄就打陈家乐出气,没了家人教导,在外又因为没有了母亲天天被人嘲笑欺负的陈家乐,也就变成了一个混混。

不过,这还不是对陈家乐最大的打击。

陈家乐初中毕业后就再读不进书,开始在街面上混,家也不回,当时对他最好的爷爷有一天突发了脑梗,他父亲那天喝醉了也没发现,等送医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当时已经有能力反抗自己父亲的陈家乐,与他父亲大打了一架,离家出走。

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陈家乐的父亲只是因为走不出妻子自杀的阴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紧接着因为自己的疏忽,老父亲死了,唯一的儿子也不愿认自己这个爹了,多重打击之下,当天晚上就灌了几斤工业酒精。

当时的陈家乐凭借着自己的凶狠,手下已经很是纠集了一帮人,天天打架斗殴收保护费,成了附近赫赫有名的大混混。

可能因为爷爷和父亲的死亡,点醒了他,开始想走正道了,可像他那样的,除了会打架之外,连工地都不要他,心灰意冷之下又开始去收保护费了,最后是街道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想着再这样下去,这个人就真的废了,于是就把收保护费改成了收卫生费。

平街做餐饮的多,每天的厨余垃圾更是多得不得了,天冷的时候还好些,一到了夏天,街面上就到处都是污渍,臭烘烘的,特别招苍蝇老鼠。

街道就把卫生这一块交给了陈家乐,平街一百多家商户,每家每天十块钱,不管他自己搞也好,找别人搞也好,反正只要把卫生搞好了,收上来的钱就都归他。

陈家乐也算是个感恩的,带着以前收的十几个小弟,每天亲力亲为地在平街当环卫工,虽然说一天一千多块钱十几个人分也顶多就是个饿不死,但好歹算是个稳定收入。

不过在陈家乐眼里,卫生费并不好听,他对外还是说平街都是他罩着的,收的都是保护费,要是谁敢在平街的地界上闹事,他绝对第一个带头冲锋。

原本这样一个性格上有些小瑕疵,但绝对算是改过自新的人,罗群绝对是尊重的,但罗群看不起他的原因是,陈家乐有一个毛病一直也没改掉,就是好赌。

虽说不大赌,输完了就拉倒,也不会找人借钱去赌,但赚下来的钱基本也都是输在牌上了,而且更重要的是,陈家乐似乎是看上刘小妹了,从刘小妹来超市工作以后,就时不时地会过来,也不骚扰,但罗群就是看着烦。

“嘿,嘿,嘿,看什么呢?老子给你眼珠子挖出来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