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怜手中的锦衣卫是先帝在时定下的规矩,划分军权不能动锦衣卫的分属,所以姜怜自然不受到他收回兵符的命令,凌熠辰父亲是掌管四大营,自然手中的兵符被收回,名为将军手中无兵权就等同于帝王没有传国玉玺,并无实权。
在莲花深处的念还未曾等到虞栀从远处发来的信,就听闻朝中动向又变了,裴文轩也在收聚兵权,她用书信都记下来,等着虞栀安定下来给她寄过去。
杨临简在云中一直养伤,手中整日拿着一些刻字的书简,却并不是兵书,他自从受伤之后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双眼不能视物,腿也不能走动,整日就是坐在那里,也决口不提练兵征战之事,属下们都十分在意他现如今是如何的模样,可是他现如今谁都不面见,是想让自己困在这里等着老死。
夜间发凉,他独坐在门前,仰着头似乎那样就能看见天上为数不多的孤星,听见门前有人在敲门,他叫侍从将门打开,看看是何人来访。
侍从说是文盛公子。
他的副将。
他手里并未提任何东西,一脸都是怒气,似乎是想来质问他的将领,为何因为受伤便不继续着之前的志向。
“你来做什么?士兵们不是交给你了吗,他们现如今怎样了?”杨临简将袖子整理了一番,听不见他上前的脚步声,自己也无法走过去,两人隔空对视着,看不清对方脸色。
副将攥紧拳,强忍着自己的怒火对着他说:“尚好,军中一日无主将,一日无军心。”
杨临简听见这话默不作声。
副将上前去质问他为何不回来和将士们一起,眼中尽是不甘的神色。
对于他的质问,杨临简一言不发,只是把他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松开,眼上裹着纱布,也看不清脸上表情。等了一会儿文盛觉得无趣,站在一边也不言语。
“我拿什么去操练士兵?这双快废了的腿,是这一双瞎了的眼睛?文盛,我和从前那个将军不同了。”他也很无奈的回答,这些词都深深刺痛他自己的心,自嘲似的笑了笑:“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
“将军,那你和我说,杨小姐该如何是好,那现如今还在临安等你回去的姜将军又怎样,你将我们这些弟兄置于何地?”文盛挑着他最在意的东西一直问他,想让他再尽力一把。
“杨小姐囚禁在宫中两年,生不如死,如今才逃脱,姜将军拼了好多年,去宫中跪了四五个时辰求来的婚约,至今不嫁,我们随将军征战四方,死伤的那些兄弟又该让谁帮忙报仇?将军,我们需要您。”
他不言语,只是听着这些话,衣袖下的手紧紧地攥着。
文盛和他讲述之前将军是如何威风,即使眼不视物依旧也能打得了胜仗,是众人心中的不败战神,现如今他只是受伤,这腿上的伤和眼睛的伤终究是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