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就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等船上的灯彻底熄灭,虞栀才和易知许缓缓地走出巷子,两个人心中都五味杂陈,很默契地没有说话。
易知许一路上在想她到底是谁,在武安临终之前就一直对她很是挂念,可是回想起那日宴席上,她似乎对于武安有很大的敌意,犹记得那日她言语里面都是讽刺之意。
他只回想起武安曾经对她说那是他欠虞栀一家的,心中有愧。
易知许脑海里一直再回想之前的事情,没注意喃喃地说出来了:“杨承徽。”
虞栀听见他叫自己,抬头看着他,眼中都是不解之意。
“虞司乐,虞栀,那又和杨承徽是什么关系?”易知许提出了一直困惑着他的问题,他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子身上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虞栀原本以为这些他都在武安那里打探到了,听他这么一问,倒是说明他不知情,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就是在皇宫中,那时候她的家里早就变动了,她还是一个乐师身份。
易知许生长在西北,自然不知道临安城所发生的变动,虽然他可能会知道上一任的杨国公,但无论如何都不会将这些和虞栀联系到一起去的,毕竟她那时与易知许相见,虞栀已经在宫中做了好几年的乐师了。
她本来就不想让别人再知道前几年的事情,此时想着这些也就含糊其辞:“无非都是我,不就是一个名字而已,前尘往事随风消逝,我现如今站在这里,自然要活在当下了。”
人都有难言之隐,易知许现在以为她是自卑于自己先前的乐师身份,认为自己不能共情,不喜欢和他这种世子地位出身的人交谈,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二人一路漫步,街上灯火映衬的热闹,北方的秋风是带着寒气的,冷风一过,虞栀常年在临安,也从未体会到这样彻骨的寒意,没忍住缩了缩肩膀,用手上下搓着胳膊。
此时已经天黑,易知许想起来方才为了躲避知州夫人的追问,他匆忙就把虞栀从府里拉走了,到现在都没有用过晚膳。
他四处张望着找了找,西街这边并没有什么吃东西的小店,这边住的人也很少,白日里都是一些行走的商队和商船。
“时候不早了,我打算去南街那里找一家饭馆,你也一同去吧?”易知许低头问身边并肩走着的虞栀。
她这时候无心去吃饭,想着赶紧回知州府,免得被风吹得惹了风寒,便张口回绝道:“我还是不去了吧,太晚了,夜间吃多了晚上容易积食。”
无论她有什么样的借口,易知许都看在眼里:“虞姑娘可认清楚这邢州城的路了?西北疆域辽阔,这几日夜间又恐怕会有贼人,若是你在我的地界出了事,我还要四处地搜寻,实在是麻烦。”
虞栀冷的直搓手,耳垂和鼻尖都红红的,她早就料到这个人不会让她擅自做主,不满意地嘀咕着:“这条命是你救下来的,行吧行吧,我就当是舍命陪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