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杨临简的侍从已经带他走到了巷子口的转角处,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着。
杨临简听见那声音就知道是虞栀,便和侍从说不用管,走就是了,虞栀快步跑过去,一把拦下,她扑到杨临简面前时,有些不可置信。
她二哥现在坐在四轮车上,眼睛被白绫盖着,也看不出脸上的颜色,薄唇微抿,感觉有几分怒意,虞栀呆呆地站在他面前,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临简也一言不发,身后的侍从觉得她无礼,便开口训斥道:“小娘子这是做什么,为何要拦着我家公子的去路,若是无事便躲开些吧。”
虞栀似乎有些接受不了哥哥一下子变成这个样子,愣怔在那里。
杨临简也感觉她是说不出话,便低着头轻声对身后的侍从说“不用管她,我们走吧”,虞栀一把按住四轮车的两边,眼睛里的泪水不自觉地落下来,掉在杨临简手背上:“哥,我找了你好久了,你能别躲着我吗?”
大街上过于引人注目,杨临简也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心中不忍,便让她跟随着一同前往住处,身边的侍从并不知晓杨将军还有一个妹妹存活在这世上,也有些被震惊到,心中也为杨将军欣喜,这样一来,兴许他也能重拾之前的模样。
三人走着来到了杨临简的住处,他进屋之后便和虞栀说让她随处坐吧,然后便开口说:“承徽,我不知你为何来这里,你也看到了,二哥现在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鸿宾客栈,莲花深处,还有南苑楼的钱财,足够你生活一辈子了。”
虞栀心疼他,此时哭的不成样子,抽泣着回应他:“可是二哥,你活着我就还有家呀,若是你也不要我了,承徽就是无家可归了,杨府都受我牵连,变成如今这样,我又怎能安生地活下去?”
“你,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吗?”杨临简终究是放心不下杨承徽,即使是因为她的原因杨家变成现如今这样,可是她那时候年幼无知,被蒙蔽了也是不能避免的,这些都不怪她。
虞栀用手将脸上的泪水抹去,鼻音重地说着:“我在宫中被囚禁了两年,一路跟着流民奔波逃亡,遭到追杀,躲进庙里,一路找你,不料途中上了贼船,受了些苦险些没命,幸好遇到了易知许,他救了我一次,我才有命来见二哥。”
这段时日,她受了不少苦,也遭了不少罪,心中就想着见到二哥,这样也能为父亲家人复仇,想到能见到二哥,她心里便就不觉得这是什么苦。
可是她见到杨临简,他现在眼疾,腿上也受了伤,更没有之前的半分气势,身上之前的那些锐气都好像被病重磨平了棱角,就连和她也只是想疏远,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现如今也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停顿了良久才继续开口:“阿芷,你回去好好的,不要陷在之前的生活里,去好好的为自己后半辈子着想吧。”
虞栀听见这话一直摇头,她不愿意回去,连忙拉着杨临简的手急切地说着:“二哥,你别抛下我,我现在不会捣乱了。”
杨临简喉结动了一下,将她的手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