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樊相宜十五岁初见时清川之后。
之前还嚷嚷着非叶成惟不嫁的樊相宜,却要先皇赐婚于她和时清川。
不巧突逢先皇忽然病重,药石无灵。
一直无法无天的樊相宜这才乖巧下来。
三年出孝后,樊相宜一母同胞的弟弟登上皇位。
而她也被封为宁德长公主。
可樊相宜的性格,却和她的封号格格不入。
她本就不是一个性静有德的女子。
十八岁的樊相宜一出孝,就让当今圣上给她和时清川赐婚。
时家不过五品官员,在这京城中算不得什么权贵。
却养出了一个性烈的时清川来。
樊相宜三求,时思量三拒。
虽然众人皆知是她樊相宜逼迫,可那时家本就有心攀附。
时清川的娘亲再来过一次长公主府回去之后,就拿银簪戳脖逼迫时清川入赘公主府。
入府六年,两人从未同床共枕过。
用红瑾的话来说。
樊相宜就是找了个消解相思之苦的花瓶回来放着。
回想至此,樊相宜看向了天空,轻叹一声。
“驸马本是英才,是我这公主府困住了他。”此时的樊相宜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任性妄为的小公主了。
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当年强迫时清川入公主府,本就是她的错。
要是没有她,时清川那卿相之姿,何必屈居翰林院侍读学士之位。
只为了写那些劳什子的破烂文史。
她自以为可以看着面前这个和他十分相似的男人过一生。
可终究在听到叶成惟将要回京时。
尘封多年的心动怦然而起。
沉思一夜。
樊相宜终究是写下了这份和离书。
她当年强行把时清川拉到了她的世界来。
也断了他的仕途之路。
现在,不过是推到重来罢了。
“公主,您莫要忧心,驸马也不是那般冷石心肠的人,你这些年对他的好,奴婢们都是看在眼中的。”
“想来驸马也是记在心中的,不然也不会拒了公主您的休书。”
红瑾觉得这封休书不过是长公主一时糊涂罢了。
驸马这两年也再未提过和离的事情。
出门入宴,都是一副相敬如宾恩爱模样。
虽然是装的,可也知道做做样子了。
只是公主今日这般,着实让整个公主府的人都吓坏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
让公主府的下人们对那个已经离开十年的宸王心生不满。
毕竟驸马平日待公主府的下人很好。
估计找遍整个京城,也再找不出如驸马这般温和的人了。
从来不会仗着长公主对他的宠爱而为所欲为。
樊相宜听到红瑾说时清川记着自己的好时,脸上泛起一丝嘲笑。
时清川这些年最想要的,不过就是这封和离书。
如今不接,只是不想自己如愿罢了。
“我倒是希望他不要记在心中,拿着和离书离开的好。”樊相宜看着天空中两只互相纠缠的小雀,竟然觉得自己有几分凉薄。
需要时召之即来,不需要时挥之即去。
断人仕途,如今又要断人名声。
她都觉得自己真是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