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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已经不想说话了,请神容易送神难,她再怎么厌恶二房,当下也不能赶他们走。
但凡二房一家子今日从侯府走出去,转头她裴氏心胸狭隘,容不得叔子一家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世家大族。
这往后,任谁都能在背后编排她。
而她如今连唯一的儿子都没了,往后连个能替她撑腰做主的人都没有。
“但凭公爹做主。”
裴氏恹恹地丢下这么一句,拉着沈听澜离开。
沈丰年目送她们远去,满眼复杂。
“二婶撒泼控诉,二叔发飙指责,祖父不问缘由主持公道,就没人问问我母亲为何会让二叔一家滚吗?”
沈妤安站在人群后方,神色淡漠,语气轻飘飘的。
众人随即看向她。
沈妤安平静的目光看着沈丰年,“女儿不出声,是相信父亲能把事情处理好。可女儿所看到的,是妹妹哭红了眼睛,母亲委屈得都不想去解释。”
“对于沈侯府来说,失去了世子爷,那会有别的世子爷顶上,沈氏一门依旧荣耀风光。”
“可对于我母亲来说,失去了唯一的儿子,等同失去一切。”
“我三哥在世时,二叔一家来侯府,对我母亲那是客客气气的,他们眼里看到的不仅是自己的大嫂,还是地位尊贵的侯夫人。”
“而今呢?侯夫人又如何?不过就是个失去儿子,没有倚仗的妇人。”
“这侯府的富贵荣耀,成了二房可以觊觎的东西。”
“一旦我三哥无法复活,在二房眼里,他们就是这侯府的主人,所以他们压根不屑于把我母亲放在眼里。”
“毕竟我的父亲母亲,还得指望着他们的儿子来养老送终,我们家拱手把财富送上,还得对他们感恩戴德。”
她兄长死了,侯府需要传承,所有的希望落在了二房身上。
所以她父亲什么都不问,所以她祖父轻飘飘的说出一句,一家人要和和气气。
是非曲直已然不重要,能贡献出儿子的二房比较重要。
沈妤安满脸讥讽。
“二叔一家想走,随时可以,你们前脚踏出平西侯府,后脚我就让人传出消息,是我沈妤安赶你们出府的。”
“是沈家二小姐容不下你们,谁也休想往我母亲身上泼脏水。”
沈妤安冷眸看向黎氏。
“二婶婶,我母亲向来好脾气,您能惹得她发怒,可见说了多少不中听的话。”
“母亲善良,不与您计较,可我不同。”
“尤记得儿时随父亲打扫战场,捡了颗人头,抱着把玩了半个月,玩烂了才给扔了。”
此话一出,沈丰年和沈老将军的脸色都变得很微妙。
沈妤安勾唇,冷眸睨着黎氏,语气凉薄,“二婶婶想尝尝丧子之痛是什么滋味吗?”
黎氏被沈妤安眸中的冷意骇到,心中发怵,下意识拉过沈晏青护在身后,“你少吓唬我!”
“不信就试试!”沈妤安轻哼,拂袖离去。
“别去招惹她!”沈老将军严厉的眼神看着黎氏,“那丫头五六岁的时候,不仅捡了人头抱着睡,还把人头上的肉一点点扣下来,把人头洗干净,在头骨上雕花。”
直至九岁那年,忽然就不玩人头了,以至于他都快忘记了,她小时候极其变态。
在场除了沈老将军和沈丰年,都一脸震惊。
“祖父,您是开玩笑的吧?”沈智荣表情一言难尽。
沈老将军叹了口气,冲着黎氏交代,“看着点儿晏青,别让他在安丫头跟前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