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一条维稳信息,王中间召开办公会了,王会整也参加,都知道这回出事了。都说,没事就是本事,摆平就是水平,搞定就是稳定。要把这事抹平,就只有亏众不亏一了。会议决定了以下事项。一是冯有法同志去世追掉会议参照市府副职去世时的规格待遇进行。由一名副市长主持追悼会,一名副市长作追悼词。二是他的追悼词要市上主要领导审定,对其地位政绩要进行充分肯定,他是全市人的优秀儿子,也是忠诚的战士。三是定性冯有法同志为因公牺牲,将他在市府门前摆烟摊的妻子任命为妇女联合会常务副职。四是财政给解决困难补助资金十万元。这样一弄下来,死者的家属子女也就签订了协议,不上访了。王中间和王会整都出了一口长气,又握手拥抱了,事情就这样平顺了。
但是小平不大平,有好事者,以“人民的良心”的名义,将这事告到了省上。省首长魏岸然听闻后大怒,给王中间和王会整打了电话,意思是有人捅娄子了,出幺蛾子了,魏岸然说:“我要安排人查了”。
说安排人查,虽然还没有说是查你王会整,但是那你再会整也就处于不确定的位置上了,你的官帽子就是活摇活甩的了。虽然省首长这话是模棱两可的,可轻可重的,但是在下的你一定就惶恐不安,吓得屙偏偏尿了。
为什么这个还有的个家省首长喜欢说安排查你呢,那是因为可以先把你的问题给查出来,架起,看你懂得起不,你态度端正,下矮桩了,你求人了,甚至千打主意万设法,甚至遇到骗子,你都想往上送去了,就查查而已,最好的说辞就是为了保护干部,强加在干部身上的不实之词要推到呢。可以说是查出极大地解放了生产力。可是,如果你说自己没有问题,态度不端正,甚至你在掀桌子,或者你压根就是铁公鸡,那就送你到检察局了,那到检察局叫过检,过了多半就从座上宾沦落为阶下囚了。所以没有说叫检察局查你过检,只是说由纪检上查你,还没有把你一棍子打死,你是进退自如,人家是收放有肚,你自然要揣摩拿捏其中的分寸了,当然前提是问题要水淹得过脚背子,大过了一尺的帽子人家也没法。
当初,这魏岸然在省上上任不久,深怕自己像是猫儿一样,不避鼠,新官上任就来了三把火。他看到汉朝刘邦上台了,杀掉了几个长反骨的,一下镇住台子了。那些张牙舞爪的人,手就装在怀怀里去了,那叫袖手旁观,也就是手都装插在袖子里去了,那些脑壳望的多高的人,脑壳就埋在裤裆下边去了。要不然,就是七爷子当家,八爷子理事,一锅粥了。自古以来,船载千斤,一人长舵把子呢。他不是搞“要想富,动干部,只研究,不公布”,而是杀杀鸡,敬敬猴,整肃纪律作风。他说了,就是三板斧呢,三个一批呢,“下来一批,上去一批,进去一批”。他要引来思维的源头活水,要让干部这河水流动起来,其目的那到不一定全是浑水摸鱼了。
后来,在全省整肃干部纪律作风工作大会上,省首长魏岸然强调了班子团结的重要性了,他说:“这个呢,相互补台,好戏连台,相互坼台,一起垮台,说的是那个市呢,就不点名了嘛,这个大家都知道呢,响锣不用重锤呢”,王中间和王会整都坐在会场的第二排了,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其他的人也用眼睛的余光瞄看二人了。
赵桂花听完王会整的一席话,像是听了一个讲座,冰释了胸中的凝团,觉得市长就是市长,说不定这官儿也就像是讨口子一样,旁人只看见他们在吃肉,却没有看到他们有时挨打。感激之情立马变成了亲近之举,两只手就像是两个翅膀,扑楞地向着王会整了,来了一个拥抱。
第三十五章
平静的生活会被不使你平静的事打破,没有好久,又有人告杨福来有大问题了。
有人给杨福来列了十大罪状,在网上发布了,最大的问题就是他设立了接待办。他将区级机关的九朵金花调配到这个新设立的机构。这些李金花,王金花,刘金花,赛金花等,本来这些花花都分散在各处,山花烂漫,点缀人间,但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杨福来觉得需要把他们这些优质的人员组合起来,将一个一个的景点组合成一条靓丽的风景线,甚至是容量更大的一个满园春色的面,好美不胜收,好让人应接不暇,如此,方可使人乐不思蜀,流连忘返。这样一来,美的整体就大于部分之和了。这些人就像是被选美一样,怀着一颗激动的心,到接待办上班了。她们都知道自己的价值所在了,她们都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说老实话,那些,穿着高跟鞋,系着马尾巴,跳跃着,削尖脑袋往上钻爬的女人多的是。那些,梳理着长发,着长裙,飘然而至的女人多的是,那些花枝乱颤,望眼欲穿,嗷嗷待哺的女人多的是。那些穿的菲薄,跑的风快的女人多的是。于是乎,这些选上了的女人,像是踩着同伴们的痛苦扭曲的尸体,来了,上来了。这九朵金花成立的公关队伍,面对一道道难关,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起到了就是下边的首长在上边都不可能有的神奇作用。可是,这只神秘之师,虎狼之师,却遭到非议。有人说,这接待办就是一个淫荡的窝子。就是供给区首长们消遣娱乐的地方。还有的事就是他杨福来买官卖官的事了,在工程项目中搞钱的事了。
晚上还有人将大字报张贴在政府办公大楼大厅的过道里了。
早上上班了,人们过那大字报前多是驻足看一眼,就匆匆离开了,这乃是一个是非之地,都深怕卷入其中,难脱干系。都觉得在这里呆站的时间越长,就越是有可能就是你在私下作案,还用一种贼喊捉贼的方式表露出来了,就越是你在欣赏你劳作的成果,就比如你在欣赏你擦拭得呈亮的炮弹,你也可能有足够的定力宣誓你不是幕后黑手,但是不排除人们就会怀疑你是不是要采集整理这些你以前可能你还不知晓的情况作为下一次或者后来攻击区首长的炮弹了。也许你什么都不是,你就是好奇,但是你又好奇的不是地方,好奇的不是时间,又不是你该好奇的对象。杨福来的丑事当然是不愿不能有更多的人知道的呢,而你呆站在那里一定要知道,杨福来一定是至少觉得你是一个不懂事的人,对你不可能有什么好印象。而你的政治命运,在很大的程度上就是由区首长杨福来他的印象决定的。这些瞅瞄看到大字报的人分散到各个了办公室之后,东一个西一个半掩着门,都又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嘀咕着了,说:“看到没有,还有那些事情,是谁胆子这么大,这是揭竿而起啊,这是舍得一身剐啊,看来说不定,城头变换大王旗了”。
上班都快一个小时了,这时政府办主任贾松枝来了,昨晚上他在外边喝酒喝高了,来晚了些。睡眼惺忪的他一进办公大楼,一眼就发现了大字报,他眼睛一亮,立马喊来保安,呵斥说:“你几爷子,就像是庙子里的泥菩萨,还坤起的哦,我就是喂个狗,都还晓得给主人家摇尾巴呢,为什么不早点将大字报撕掉,是不是这样弄起好看呢?”,保安老涂小跑上前来,唯唯诺诺地说:“想撕掉呢,又不敢,也因为没有什么领导给我们说要撕掉,在下的下人也着实不知道该不该去撕掉呢,这不,我们就是在等首长你的指示呢”。
杨福来在接到贾松枝的电话报告之后,说话有些结结巴巴了,没有直接表扬他这事情做得对,而是说:“你先把那几个保安给我捋了,喊他们立马卷起铺盖滚,再不要他们在哪里屙屎糊凳子了”。可这事后边该怎么办,杨福来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定注意。只是自言自语地说:“这事还得给大当家的说说,毕竟自己就是他大当家的一条狗,虽然有些不驯服,但是打狗欺主啊,投鼠忌器啊,公序良俗啊,还不说什么官官相护,这回考验两个主要领导关系的时候到了啊,这个比较初级的是考虑,是二人狼狈为奸吗,是二人珠联璧合吗,但是更高层面着眼的是对这事的处理要符合统治阶级共同的整体的利益需要,这或许就是大处着眼,小处着手了,跳出事情看事情了”。其实那赵桂花也没有闲着,他也在闷,设身处地呢,这风不打压下去,说不定下一个,火就会烧到她大当家的屁股上了,于是乎,她想,这个杨福来就像是不争气的娃儿样,再不日毛可还是自己生的呢,何况这个时候也是赵桂花对他杨福来又拉又打的一个机会啊。就像是我在岸上,拽着落水的也还不是鸡也还不是狗还是人的杨福来,往起来拉拽一下,又往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