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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红色酒珠挂在玻璃壁上,晶莹透亮。
倪朵却觉得碍眼。
她的演技好坏,不需要纨绔子弟来评断,哪怕他是影帝。
倪朵从帆布包里拿出白色信封和银行卡,严肃道:“这是外公给我的零花钱,还有婆婆今天给我的离婚费。我一分都没动,都还给你。你也拟好离婚协议送来,我们尽快两清。”
纪以承看着倪朵丢到面前的钱财,眉头紧蹙。
她不是在扮可怜。
她根本没觊觎他的家产,甚至想迫不及待地要和他划清界限。
但他不可能道歉,他从没对谁道过歉。
纪以承望着倪朵走出包厢的身影,莫名的不甘多过愧疚。
好奇怪,不按套路出牌的倪朵,他反倒无从招架?
而一层餐厅,众人已吃饱离开。
倪朵坐回原本的位置,对着满桌残羹剩菜愣神。
难怪别人说豪门深似海,仅是一天不到的相处,就精疲力竭了。
“女士,您要重新点餐吗?”侍者走到桌边,态度恭敬有礼。
倪朵正要开口,严厉男声传到耳际——
“不用照顾她!”
是纪以承。
他从升降电梯里走出,眉宇间拧着不悦。
倪朵轻哼着瞥开目光。
才二层而已,有楼梯不走,非要乘电梯来彰显自己多与众不同吗?
侍者畏惧纪以承的地位,欠身后,识趣地走开。
倪朵自顾自拿起刀叉,打算随便吃点剩菜。
受了伤又饿着,总觉得精神欠佳。
纪以承却将食物挪远,不解道:“为什么转身就走?哪怕我们即将离婚,我还是精心为你准备了午餐。”
蜡烛、红酒、拉座椅,难道不是女生憧憬的浪漫吗?
可倪朵却不为所动,甚至无视他。
她怎么能无视他?
倪朵愈发觉得纪以承不可理喻。
她才不会下贱到,为了一顿午餐就甘愿承受冷嘲热讽。
纪以承不满倪朵的沉默,再次开口道:“没我的允许,你别想两清。”
他要把她留在身边,要她乞求着他不离婚,他再离婚。
倪朵把身上仅有的两张红钞票拍到桌上,淡漠道:“我明白这顿饭很贵,可我只喝了饮料,这些应该够了吧?”
说完,倪朵起身作势离开。
“我不想你被人欺负!”纪以承及时攥住倪朵的手腕,温和了语气,“不管你信不信,我为你解围的时候,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她被导演骂时,那坚韧的眸光,他总觉得熟悉,却挖不到记忆深处。
倪朵停了步。
说不动容是假的,可种种迹象都在警告她,她和纪以承是不同世界的人,她也不需要任何施舍。
“被欺负是我的生活常态,但这和你有关系吗?”倪朵浅吸了口气,回眸看向纪以承,“你把自己当作王子,就以为这世界到处都是童话故事了?我可从没妄想过自己是灰姑娘,你和你的母亲瞧不起我,我也看不惯你们。”
倪朵用力甩脱纪以承的手,突然一阵头晕目眩让她不禁踉跄。
恍惚中,倪朵跌在结识的胸膛,在古龙水的味道中失去意识。
市立医院。
倪朵躺在安静的单人病房睡着,纪以承坐在床边,望着她出神。
导演骂的没错,这女人蠢笨如猪,受伤了还逞强拍戏。
现在好了,伤口炎症引起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