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到里面的回应,东语也不慌,自顾自的捧着托盘进了帐中。
穆景言倚窗而坐,左里捏着一本棋谱,右手握着一颗黑玉墨子,手指修长白净,指甲修剪整齐,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温润的光辉和他身上的月云初暗纹袍显得格外相得益彰。
快速扫了一眼棋盘,东语放下茶盏,却从袖子里不小心抖出一张纸正好跌在棋盘上,脸色一白顿时急着就要伸出去抢。
可一只手更快一步,抢先捏在手里。
穆景言眼角一挑,若无其事的将签文扣在棋盘上,两指在上面轻点着:“看来病是好了,都有精神去赌了。可惜,你输定了。昨首猎,本王只猎了三只兔子,排名第三十二。”
能陪着围猎的男子都是有头有脸的王公贵族,不多不少刚好三十二个,穆景言这是垫底了。
东语抬眸,镇定的恭维:“只要王爷愿意,榜首如囊中探物。”顿了顿,轻声继续道:“就如同那帝位,只要王爷愿意……”
“噤声!你应该知道,说这些话,足够你被凌迟二十次。”
一股无形的气息仿佛直扣住东语的喉咙让她透不过气。
穆景言喝了一口茶后,杀气转了个圈又淡淡消散:“本王出了名的闲散无能,你看错人了。”
东语垂眸上前一步,对着棋盘拨弄了两下,原本棋盘上的局势立刻翻转,变成了黑子的天下:“王爷自以为伪装的周,却不知想要的,都在这盘棋里。既然奴才都能看出来,那王爷争与不争,区别不大。”
穆景言眸光幽深,盯着东语多了几分讶异:“你竟懂棋?”
“东语不懂,只是刚好明白殿下的心思。”
别人说这话,穆景言只会觉得谄媚厌恶,可东语说的平静,就连神色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每一次穆景言对她动了杀机时,东语周身的镇定平静,毫无失态,让他不由自主信,又不由自主的放过她,想去看她下一步做什么。
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上的白玉扳指,穆景言来了兴致:“既然你要赌本王赢,那本王也和你赌一场,就赌你的命。”
冷笑着站起身,东语身前被投下一道阴影,穆景言的眼眸恨不得直接将她看透:“若你能让本王得了这场围猎的榜首,你今日的话本王就当没听过,从此就拿你和对待秦风一样,若你输了,自行了断,如何?”
“奴才敢赌。”
东语没有迟疑的应了声,等穆景言冷笑的甩袖出了营帐,擦掉手心里的冷汗跟了过去。
屋外的人早就备好了马。
穆景言一个跃身干脆利落的上了马,捏着缰绳居高临下:“再备匹马来,给他。”不一会,马倌便牵来一匹。
东语眼眸眨了又眨,围着马转了几个圈。
看着和穆景言一样瞥着眼睛瞪着她的高头大马,她头一次露出犹豫:“奴才,不会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