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窗日落夜色深,
金屋无人见泪痕。
寂寞空庭春欲晚,
梨花满地不开门。”
她话音刚落,感到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对面高大人已经开始拍手,连连说好了。
“好,好啊!好一个寂寞空庭,好一个梨花满地,你一个女婢,竟能做出如此富有才情又优雅高贵的诗句,不愧是黎府的人。”
“高大人谬赞。”许芝芝行了个礼,感到黎簌也正看向自己。
她偷偷也看向黎簌,四目相触,她两眼含泪,娇弱可怜,一副柔弱不能自理,更要人心疼。
她目光闪躲却每次都瞥向黎簌,似不舍,更似有怨,有娇嗔,有示弱央求。
高大人哪有功夫主意这些,他色欲满满的目光不断在许芝芝前凸后翘上来回移动,口里念念叨叨着:
“只是……这无人见泪痕实在是让人心疼,你这娇滴滴美人儿,既然黎大人不好女色,那没事,我疼你,我啊,最爱女色,尤其喜欢有才情的女色。”
他又咽了咽口水,因许芝芝只是奴,他丝毫不掩饰,“你这么聪明有才的美人儿,想必在床上的功夫也异于常人吧,放心,你只要伺候好,保准给你个姨娘当当。”
她眼角嫣红一片,目中朦胧,樱桃小口略略撅起,在黎簌看着自己的目光里,缓缓眨了眨眼睛。
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美人儿落泪,美则美矣。
天知道她演戏的时候,为了哭戏的美感,练了多少回才有这极美的落泪。
她在黎簌渐渐热烈的目光中垂下目光,故意不看黎簌,小声道:
“回高大人的话,家主有恩于奴,待奴极好,奴能服侍在家主身边,时常感念自己命好福厚。”
许芝芝说着,走到黎簌身边,跪身下去,抬手给黎簌用温茶水帕子擦手,手却抑制不住地颤抖。
她努力想要控制不被高大人发现慌乱,反而手抖得更加厉害。
她跪在黎簌脚边,抬眼看向黎簌。
他倚着身子,看起来慵懒又事事无所谓,高高在上蔑视一切,不管是高大人还是她,没有人能影响他毫分。
引着她的目光,黎簌微微低头垂目,也看向她,他深色的眸子平静如海啸前的平静,他匀称的呼吸偶尔扑向她扬起的面容上,带着温度。
只是那眸子里的情愫,并没有因为自己而闪动半分。
她失望地低头,手指颤得无法控制。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一只手握住了她。
他的手很大,将她小巧的手几乎包在了手心。
那是一双刚刚沾过血的手,刚有过人命的手,刚让她怕得只想逃离的手。
可在此刻,却像是她的救命稻草,她忍不住用力反握着,心里竟觉得安定了起来。
“高大人来南风馆,不玩乐男妓,倒是盯着我一端茶倒水的女婢,怎么,这几个男孩子,都不合大人的胃口?”
黎簌不等高大人开口,转头便对一边的男妓很是不耐烦道:
“那常卿就这么难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