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保镖这行只看「保住了没有」,但其实战绩也是很重要的。
空手对抗八名持枪又有经验的暴徒、在被先手射击一轮的情况下反手杀死其中四人一哪怕对方手中只有手枪,但这也是足以被夸耀的战绩。若非是她被另一位大老板通缉,否则其实她是不缺雇主的。
但她没得选。
要么是饿死、或者被报复虐杀,要么就抛弃尊严与道德、获得更强大的躯体,恢复自己的待遇。
她当然要选择后者。
可随着她感受着体内胎的律动,她渐渐改变了想法。
她感受到了,那并非是一团肉,而是一个新生命
是自己的孩子。
快要临盆之时,她彻夜难眠。她后悔了,想要带着孩子离开——可结果是冰冷的否决。
最终通过发色确定,他至少是白色的。
但如果是猫咪或者狗的话。就不够稀有了。稀有的是白色的老虎,因此还要再等几年,等灵亲症定型之后。
老板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就它了吧,放几年先看看货。不必再生了。
她带着恐惧,哺乳着自己的孩子、泪如雨下。等待着注定的分别之刻到来。而那位老板懒得抚育婴儿,似乎对她也没有那么上心了。因此大方的允许她把孩子养到三四岁,等孩子灵亲症显化之后,确定他真的是白色老虎,然后再带着孩子一同前往上城区。
四年过去,分别之期已至。其中她无数次对摩诃毗罗说,要听老板的话、要照顾好自己。
她是崇光岛人,因为没有工作才会前往幸福岛。她给自己的孩子取名为「摩诃毗罗」,这句话在崇光岛方言里面意思是「伟大的英雄」
她希望摩诃毗罗未来能够成为英雄——
在幸福岛成为了英雄,就得到了完美、幸福的人生。那是比保镖、护卫更光明的未来。
但最终,摩诃毗罗却没有离开她。老板并没有派人来把他接走。
随后是五年。六年。
当摩诃毗罗七岁生日的那天,他的灵亲症开始显现并直接恶化为重症。她终于得知了真实情况。
因为那位「老板」的孩子早在四年前就夭折了一一被另一伙者杀害了。
他不再需要一个陪同自己孩子一同长大的玩伴与保镖了,一切都失去了价值。
但幸运的是,他并没有迁怒于摩诃毗罗和他的母亲或者说,已经过去了三四年,那
位老板早就忘记了这件事。他找到了更好的贴身保镖、更好的刺客。他忘掉了自己还曾经许下过一个约定,让一个不该出现的孩子因此而诞生。
而直到现在,那位老板自己也已然因意外而亡故,而他的继承人对贩卖这种超验录像的生意并不感兴趣。于是他就切断了与下城区的所有联系。
那位直到死亡,也不知道他名字究竟叫什么的「老板」,他麾下的那位「拳场管理人」也终于摆脱了束缚并靠着拳场,成立了自己的势力。
摩诃毗罗名义上、以及血缘上的父亲,想要将他夺走。培养成自己的打手,作为可靠的继承者,在自己打不动了之后顶上来。
此时,他已经不需要自己下场打拳了。但是他所建立的势力一名为黑虎组的者集团,是因为他的强大而聚集起来的,如果他变得衰弱了、他们的「忠诚」也将瓦解。因此,他必须时不时下场亲自杀个人,来证明自己依然强大。
可他也知道,自己终会老去。所以他渴求着一个能够在继位之后不会清算自己、又有能力把组织撑下去的继承人。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了——说起来,自己好像还有个儿子来着。
因为老板的孩子死的蛮早的。如果运气好的话,他或许还没来得及被老板接走。
失去了双腿的她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摩诃毗罗被他的父亲夺走。
但因为摩诃毗罗的激烈反抗,他每周可以回来一天、看看他的母亲。
为了惩戒摩诃毗罗、为了发泄自己积累的不爽、也同时为了让自己的儿子驯服,摩诃毗罗经常被他父亲痛揍。名义上是训练,实际上就是在虐打。
当摩诃毗罗回到母亲身边的时候,她就会用心痛、怜悯、自责、哀伤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伤口。
「会痛吗?
她沙哑的声音颤抖着,如此问道。
明知故问。伤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会不痛?
摩诃毗罗心想。
「不痛。」
但为了不让母亲担心,摩诃毗罗总是满不在乎的如此答道:「完全不痛。」
久而久之,摩诃毗罗就真的忘却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