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特别执行部那种灵能者卖命的地方,一个月的基础薪资也就只有五万五。
普通大学毕业的研究生,一个月的收入差不多是一万二到一万五;崇光大学和天恩大学毕业、硕士学历的顶尖社畜,毕业三年后的工资差不多可以到两万五。
而如果没能上大学——这种人占比大概是75%,他们在工作五年后的平均收入就会直接锐减到四千多。
这意味着,没有学历的人只要努力工作,差不多一天收入就能到六百多块;而若是有人脉或是才能,他们的收入还会进一步暴增。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是完无法抗拒的。
发起这项提议的,毫无疑问是最有钱的那些人;而支持这些提议的,则是最没钱的那些人。那么它就完无法被阻止。
反倒是中间的某些人意识到了问题——他们在幸福岛的工作,都是一些在自己行业内处于高端地位的学者、作家、媒体人,再加上一些资深佣兵与小公司的创业者。但他们无论在人数上、地位上亦或是话语权上,都已经无法阻止这一切了。
群青与教父,差不多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失踪的。具体的时间就是五月十一号。
一开始人们还会忧虑,他们购买如此之多的积分、会不会导致积分贬值?毕竟当他们拥有的积分足够多了之后,就可以轻而易举通过扶济社的内部渠道买到他们所需要的劳动力
可是那些收购积分的人,却并没有立刻降低积分的收购价——反倒是在半个月之后提高到了1:630的货币比例。很多人因此而直接放弃了自己原本的工作,开始职去做任务。他们的收入因此而暴涨……这也让一些原本并不打算加入扶济社的人,因为眼红这份收入而加入了扶济社。
而随着这些「积分佣兵」的大量涌入,很快就导致了没有任务可接的问题。
毕竟这些积分的「产生」又不是挖矿、能够自行产出而是在帮助扶济社内部的其他人时,根据具体情况——也即是通过收获他人的「感恩」与「好评」,来获得一些额外积分。
从这个角度来说,扶济社的积分主要产出途径,其实就相当于是扶济社给了他们一个「负税率」——越是交易,市面上的积分也就越多。这也是在鼓励人们去发布任务,寻求他人的帮助这毕竟也是在扩增扶济社的影响力。
正常情况下,这些积分都被很快用出去了。毕竟这是一种新货币……人们肯定希望能够尽快变现。并且每个人总是会或多或少遇到麻烦的,随着他们通过扶济社解决这些麻烦、就会逐渐养成这种发布任务的习惯。
可随着大量积分都被收拢,市面上发布任务的人开始变少了。大量的人在辞职之后又接不到任务——于是他们开始去接一
些明显积分给的比正常情况少的任务,而因为积分的收购价也在同步进一步增长、人们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太大的问题。
但是后来,人们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积分的价值已经变得如此昂贵了那么用掉这些积分,来让人们去完成一些对自己来说只是有些麻烦的小事,会不会变得有些浪费?
比如说,人们最开始在忙着加班的时候,会请人去接自己的孩子,而他们付出的也就是「一点积分」。这点积分可能是他们新邻居搬家的时候,拜托他过来帮忙搬一下家具时获得的;也有可能是看到了老年痴呆的迷路老人,发现平台里面有这样的任务,然后联系到了老人家属之后得到的。
这正是一种无比温情的「人与人之间的帮助」。
可是,在积分被平白无故拉高了价值之后……人们就开始不舍得将这种积分用于委托给他人,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了。比如说帮忙运送家具——所花费的「人情信誉」如果换成信用点,已经足够请专业的、穿戴着外骨骼经过高强度义体改造的职业工人了;又比如说加班的时候请人帮忙去接孩子,可是花的「人情」的价格,却
已经比加班费还要高上几倍了……甚至哪怕他这天请假,损失的收入也比不上这一点扶济社信誉的价值。
于是,人们才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通过高额收购积分,人们在内心将「人情」的价值进行了量化。每一个原本充满人情温度的行为,都不得不开始计算利益与成本——而这毫无疑问是与扶济社最初的目标相悖逆的。
而这时,之前陷入到了狂热中的人们才突然醒来并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的两位首领已经失踪一个月了。
一些人打探到了情报,得知「群青」与「理发师」分别被派往崇光岛与涌泉岛出差;于是还有一些人干脆直接坐空艇去了当地去查探情报,却一样找不到他们的人。
这两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而且消失的时间非常巧,都是在五月九号。基本上是从空艇下来之后,第二天人就没了。
于是幸福岛内开始出现了一种声音……那就是他们是被天恩集团出卖了,落地之后就被其他空岛的巨头暗杀了。作为扶济社发源地的幸福岛出现了如此剧变,他们都完没有出现就是证明。
随着进一步的调查,人们还发现了越发惊人的真相。
群青已经官宣的未婚妻「翠雀」也同时消失不见了,作为扶济社高层的「绞杀」、「噤声」也于同日失踪。
作为最后两位高管之一的「麦芽酒」开始多次出现在镜头前,让人们保持冷静、并解释说群青与翠雀是去老家结婚了;而理发师、绞杀和噤声也在涌泉岛有一些自己的私事。后来闹得越来越大,翠雀的父母也不得不出场并确认这件事。
可是人们却仍然开始怀疑——而且愈发怀疑。
终于,就在上周……
每天都会出现在镜头前安抚人心的麦芽酒突然完消失、人间失踪。
并且天恩日报中每天都会提到的报道也同步消失,网络上关于「扶济社」的新闻也开始都被屏蔽。有消息称,麦芽酒疑似被人刺杀、送进了医院……但是当那位记者前往医院调查的时候,却发现麦芽酒登记的病房中空无一人,院方证明麦芽酒的确于当日入院、并在次日就被转走了。他们也不知道麦芽酒如今在哪里。
于是,就在昨天——
六月一号,周四。
在扶济社内担任重要职务,并且曾任前任天恩日报首席记者的「冰水」,宣布开始调查关于麦芽酒失踪的情报。作为首席记者的黛蓝,则被天恩日报推了出来——公司要求她参加今晚的皇帝脱口秀,并化解幸福岛上目前愈
发紧张的舆论危机。对群青、理发师、麦芽酒、冰水等人的失踪作出合理解释。
……可、可我怎么化解?
我又该怎么解释?
你们甚至什么都没有跟我说,我手头没有任何资料和情报一—而且冰水前辈就这样直接被定性为「失踪」了吗?距离她发言要去调查也才只过了一天啊!
黛蓝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压力大到她甚至开始胃疼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现在就想立刻辞职、什么都不管了——
可黛蓝的直觉与经验告诉她,如果在这个时候辞职的话……
或许她所迎来的就是人生的「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