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没有移开,久久粘在她脸上,透出不加掩饰的贪婪和下流。
“外来者。”
三个字像被他含进嘴里,滚过一遍。
空气都变臭。
唐柔握住月的手,把他拉到身后,轻声安抚,“再等一会儿,等他们都出来。”
“姐姐这边。”
男孩小声的喊。
那是一个非常狭窄的屋子,简陋的推拉门后出来了一个女人,身体柔软,及腰的卷发染成缤纷的色彩,鬓边戴了一个发卡,几缕头发被扯乱,看起来很狼狈。
她称在门边上,看起来很虚弱,低头看到了男孩,和他身后的唐柔。
“妈妈。”小男孩没什么感**彩的喊。
女人嗯了一声,身体瘦弱,气色也不好,看起来极其虚弱。
对唐柔说,“谢谢你送我儿子回来,请进来坐一坐吧。”
唐柔笑了。
演戏演的很敷衍,她还一句话没说,对方就能精准说出自己是送她儿子回来的,
‘客人’刚走,逼仄的房间空气污浊。
女人眼神空洞,脸颊深深的凹陷,扑了很厚重的粉底和腮红,却挡不住眉宇间的死气。
看起来,应该活不了多久。
她说去厨房倒水,可厨房与客厅,并不是结构上的划分,而是靠一片陈旧的围帘隔开。
唐柔站起身,无意隐瞒自己的视线,正巧看到女人拿着表带断了的腕带式手机发送了什么东西出去。
发完后回头,看见她后下意识将手机藏在身后,欲盖弥彰地说,“我给你们准备晚饭。”
“那太好了,谢谢。”唐柔礼貌的笑。
小月几次想跟过来,被唐柔按住肩膀坐会沙发上。
女人做饭用的水,并不是像往常一样从直饮水或水管出水口接,而是从一个储水箱一样的密封不锈钢水箱中取出。
水箱外面有刻度表,可以看得出,水线标记的储水量已经不多了。
盛出来的水也并不干净。她用碳石与棉布的简单过滤法过滤了一遍后倒入锅里。
唐柔问,“城市中的淡水供应很少吗?”
“嗯,是的。”女人说,“淡水资源很少,在用水量这块,大家过得都很拮据。
水是浑浊的,呈现出灰褐色,看起来入口会有沙砾感。
唐柔又问,“旁边就是海,为什么不能提取海水蒸馏呢?”
女人看向她,缓缓地笑了,“海水是不能喝的。”
“为什么?”
“你是外来者,这些跟你解释起来太复杂了。”
女人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久久没有移开。
“你很漂亮。”
她真心实意的夸奖,眼神中却带了点惋惜。
唐柔打量着她的神色,
“你的儿子说,他的爸爸很久才会回家一次,平时就你们母子两个人吗?”
“是啊。”她顿了顿,继续忙碌,“他爸爸太忙了。”
饭好了,做得相当简陋。
“别嫌弃。”
女人把饭菜放在桌上,眼神流连戴着帽子低着头的月身上。
少年裸露出衣物外的皮肤很白,白到隐隐透明,看不出一丝瑕疵,手臂上没有平常男性那种天生厚重的体毛,整个人宛如玉石雕刻出来的一样,让人怀疑他的人种。
到了七点,夜幕降临,外面忽然变得很黑。
连原本存在的路灯微弱光芒都消失,某一时刻,唐柔听到了门窗被推开的声音。
大批量的恶意慢慢渗透过来。
密集,庞大,令人作呕。
唐柔艰难的呼吸,问,“为什么外面不开灯?”
“哦,夜晚断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