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想拼一把,单车变摩托,看着吧!”跑酷男人扬了扬头,“等他走近点,火一燎,就跑回来了。”
“人家小年轻就不能单纯想帮帮忙吗?”健身壮汉嘀咕了几句,“心说不定是好的。”
他看着单薄的路明非,
“就是这细胳膊细腿的,能干点啥啊?”
“可别瞎逞英雄!”
瞎逞英雄吗?说的可真对啊。
深吸一口气路明非苦笑着剖开自我的果实!
适才为什么想去追捕逃犯的原因,在那淌出血红汁水的刺目下清楚了。
他其实还是害怕,害怕真正死亡!
模拟与现实有一个最大的不同,那就是能重来和仅一次的区别。
比例无限趋近于正无穷的模拟人生与现实人生,那份可笑扭曲了路明非心中最关键的一点——假死与真亡的不同震撼!
所以尽管继国明非是他,时透明非也是他,但或许他们并非完全是他!
因为和他们不同,现实中的路明非,他自我的果实内,其实蛀着胆怯的虫卵,微小但始终存在
摩托车的冲撞下,他有“不要死”兜底!
七楼烈火内,万不得已,他还能靠着“蝴”与“蝶”桃之夭夭!
他从未被逼入绝境,有怎么去扬言自己真正勇敢?
直至刚才,那可能把自己逼入绝境的哀求出现了!
去救的话,可能真的就会死!
所以路明非潜意识里是要逃的,若没有那声震耳的声响和母亲的幻影一起轻拉了他一下,他真的就要逃了,以逮捕罪犯的光正借口。
如果逃了会怎样呢?
记者会大肆报道他的英雄事迹!警察也会送来鎏金的锦旗!叔叔婶婶还有弟弟说不定都会尤有荣焉!
没人会去管那位母亲有没有哭死在雨里!所有人看着他路明非的目光,都会是钦佩!
甚至那位丧女的母亲,也绝对会如此,带着可笑的“哇!他为我女儿报仇了”的感激!!!
逃了会怎样呢?
好像也不会怎样啊。
充其量一位母亲余生以泪洗面.他是知道的,以帮忙复仇的身份。
充其量,“蝴”“蝶”因此蒙羞.他还使用着,舔着张脸。
充其量!!!
那蛀虫在自我的果实里继续待着,他大可继续扬言虚伪的勇敢,以不怕死的名义!
可路明非知道!
他的能力不是对自己一个人说“不怕死”啊??
而是对所有人去说“不要死”!!!
所以,路明非剖开了自我的果实。
他尝试去捏那蠕动的蛀虫,一切都变了
秋雨微凉点在眉心,冷风刺骨扎在面庞,路明非感受着,
不选择抹去。
驻足众生的各异目光,他背对着,
不曾回头。
嘈杂纷语中的惊疑讽刺,他细听着,
不想反驳。
人们怀疑的,他自己想信一信,所以不必反驳!
别人驻足了,他想来前进前进,所以不用回头!
凉没关系,冷也无所谓,心跳正热着!!想法正烧着!!!
其实仔细想想啊,他以前的现实人生里,实在没有说的上是主线的东西。
模拟器带来的人生也总荡漾着一层虚幻,那些得到的奖励虽好,却也把现实里的心情个性扭曲得有些糟糕,本就模糊的主线甚至都要破碎掉了。
但是就在刚刚!就在现在!
隐隐的,路明非感觉自己快要抓住了,属于自己新的人生主线!
也许只是说也许,
路明非不确定地抿了抿嘴,心脏也不确定地跳动着,只有念头像是有了呼吸,切实激动着。
他能不能尝试去成为英雄这种听上去有些飘渺的东西?
或者换句话,如模拟器所提及过的那样,去挽救他所看到的悲剧!
就用这自己有的力量!
这别人没有的力量!
追随前贤的脚步,也许这便是传说中的悟道?
不在菩提下,未在龙场里。
身在秋雨,眸映烈火。
心境或许真能影响感官,最起码把蛀虫从自我里挑出来可以。
要不然突然想通的世界里,怎会如此发生开天辟地的变化。
此时此刻,路明非觉得,连那身后的纷扰低语都是那么美好。
耳畔旋过的雨儿笑,唇角掠过的风儿吻。
世界一片清晰,他在!像是万物都在!
神不救?
仙不理?
佛不伸手?
人难自渡?
那就让他来试试吧!
毕竟他的能力,本就是对所有人说“不要死”。
于是路明非没回头看任何人,也没说一句解释的话。
他选择迈开步子!
选择冲向熊熊燃烧处!!
两个世界,三道身影,脚步声.
汇于一处!
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