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以为都是他们都是菜鸡不成?
锁链声清脆,女人的声音清冷,像是已经计划好怎样完成老大交代下的命令,“可以。”
甚至隐隐传来狡黠的埋怨嘀咕,“什么叫她比我稳重啊?”
“去吧,下面三层交给我就行。”龙脸的男人吩咐着,似是将刀归鞘。
咔哒一声轻响,或轻或重的脚步声迭起。
至于眼镜男,他已经陷入了呆滞。
不是?剩下的三层?交给谁?
这群人不会飘了吧?
上面几层还有可能,毕竟没装配什么热武器。
但对面不会真以为下面三层的五十多号人都是技术人员吧?
那里面哪一个不是手上沾着人命的狠家伙?
赤手空拳一起上都够人喝一壶的了!
就更别提枪械齐全,子弹充足,手上还攥着人质了。
他们现在可是占据着绝对优势!
就这装配,就算是来两支特种部队一起上,都得掂量掂量!
即使那个戴面具的真是怪物,眼镜男就不信他不怕子弹。
要真是不怕子弹,刚才为什么要躲?
还是怕子弹的话,就应该清楚,五十个人一齐开枪,神仙都得死在那里。
那龙脸面具到底是什么情况?确定不是说的“交给我们了”?着急投胎啊?
思绪猛僵,不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是因为眼镜男感受到了,脚步声缓缓踏回的声响。
心脏,不禁跳得更快!
不论心底多么不看好“1vs50+1人质”的战局,但眼镜男不可否认的是,后面那个人恁死自己还是轻轻松松的。
“嗯?没想到这里还漏了一个啊。够能装的啊。”
耳畔传来令人心神颤动的呢喃声,眼镜男甚至都没还得及睁开眼,便在一击凶猛手刀下陡然昏迷。
再次留下一位“证人”的路明非面对众多头顶灰色0的技术人员,眸海闪过短暂的思考。
不会陷入罪与罚领域的他们,都会是事后清醒的最大焦点,势必会受到各方更多的盘问。
将侦事后侦察人员的注意力引导向现在这个“第一事发现场”,顺便就此确定“鼠”与“蛇”的存在,再借由装昏的眼镜男设置虚假的时间差,模糊各层发生的时间顺序。
由七六五四的倒序,迷惑为四,然后七与六五并行的杂序,彻底将人质自救的微小可能性抹除。
这是刚才路明非注意到眼镜男装昏迷后灵光一闪的念头。
“无声而逃”的局,就此正式成型!
只要不遇到什么追根溯源的超能力,“无声”一词,基本上已经在路明非的计划与行动中成功实现。
最后的关键,就是如何突破下方守卫森严的楼层,救出被夹在全部守备中央的苏晓嫱且不会暴露。
三楼二十名,二楼人质,一楼三十名吗?
“稍有不慎,苏晓嫱就会成为绑匪的人质啊。”
近二十位持枪的绑匪,单从数量上,路明非就没有信心突破。
就更别提
脚步突然驻足!
路明非猛得后撤几步,没入阴影,紧盯着通透亮光处。
灯火通透,站位分明,警戒扫视的视线近乎覆盖了所有角落。
如路明非所料,主要的战斗力果然都用来防卫正面突击了。
但那都不是现在的重点。
重点是,
路明非斜着将目光投向瞄向高出,
只见三楼的天花板,一盏巨大的灯如烈阳般燃烧着光!
从上至下,炙热的烈茫旋转着经过剩余楼层的各个角落,掠过所有守卫的面庞。
东西南北,八方位置。
三层一层,一照到底。
与上四层各自分割不同,“回”字形的结构与一般商厦类似,中间大范围的空旷,将剩下的楼层贯穿!
哪里还存在所谓楼层的分隔?
“这要怎么搞?”眼见此景,路明非不禁忧愁锁眉,打从心底里觉得辣手。
这哪里还只是三层的二十位持枪守卫?
分明一下子将所有的敌人都端上了餐桌。
就更别提苏晓嫱在的位置就好似是汉堡里处于正中心的炸肉排,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本以为绑匪的能耐不过如此,再麻烦也麻烦不到那里去。
没想到最大的难关本就设置在了最重要的位置!
即使不提苏晓嫱还被对面捏在手中,就但看这地势。
视野广阔,易守难攻,一呼百应,这是绝佳的“包饺子”地点。
但对路明非来讲,哪一个都不是好消息!
近乎死局!如何破?
路明非只感觉头皮发麻,缓步退回四层技术部门所在的房间,烦躁踱步,费力思索着自己所知的所有信息。
思路却是越理越乱,心绪也是越剪越杂!
直至路明非的目光,落在胖子手边的对讲机。
灵光一闪,他迅速绕到监控的大屏幕后,“卡啦”一声扯开了窗!
风急不可耐地涌入,窗的上下并无可以拉拽的凭依之物,就更别提路明非根本不可能慢悠悠地用绳索顺到下方——速度太慢!效率太低!动静太大!
现在的路明非要做的话,就只能拼着可能摔骨折的风险,去搏那一丝不确定的可能性——快到极致!稳到极致!轻到极致!
仰视翻滚黑云,轻看扭曲雷光。
路明非将面具上拉,冰凉的雨水便一层又一层覆盖面庞。
雨珠挂在睫毛,一颗颗扭曲溢金的莹光。
随着睫毛的煽动,水珠里瑰丽的花纹,破碎了。
风猎猎作响着衣衫。
俯瞰着涛涛海浪拍碎在岸边,路明非深深吸了一口泥土清香中夹杂沉重的海风,重新拢下面具,
“最后,是真的要赌一把了。”
站在窗台,他呢喃低语,心中踌躇尽断!
就这样乱起来吧!
以最不可思议的方式登场,将眼前无解的局面,彻底搅乱!
雨幕里,路明非拆下消音器,向天空举起了枪。
砰砰砰!
是可闻的震响,凌乱着散在浑黄泥土里的弹壳,宣告开局!
手中的对讲机,沙哑传出通讯的刺耳声。
刺啦啦刺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