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十二月,八方只觉得自家少爷忽然忙了起来,整天憋在书房里,看似在处理公务。之前三五天就要往凉州府跑一趟,最近连着十几天,根本没要去凉州府的意思。
八方算得上是了解孟长青的人,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只是上次跟卫大人分别时,他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大人。”八方凑到孟长青身边,看她手上拿着的是一本闲书,更觉得在自己未曾察觉的时候,肯定有什么事发生。
“最近也没什么事要忙,怎么不见您去凉州府看望卫大人。”
孟长青的回答非常表面,“地方官员,没有要事不可随意离开管辖地区。”
以前三天两头往凉州府跑时,怎么不见您说这个话?
孟长青放下手上的游记,“再说我怎么没事要忙了?眼前年关将至,衙门多少公文要上交审批,我就是有心去给叔父请安,也实在没有空闲啊。”
八方:“要不您把那本游记收起来再说这话?”
孟长青朝他看去,八方耸了耸肩膀,“前两天张校尉带来消息,杨门县越来越乱,您不往那边去我们反倒放心。”
“杨门县忙着剿匪,宏甲县和巍山县帮着修缮城墙,其他县衙自然也有他们的事,下面几个县城都忙的不行,叔父肯定更不得空闲,还是等过了年关,我再去请安。”
“过了年关好啊。”八方说,“杨门县的匪徒在过年前肯定清剿干净了,到时候您再去凉州府,夫人和姨娘也放心些。”
“那些匪徒猖狂了多少年,法律制度不变,只增派人手就能剿干净?”孟长青拿过手边的酥饼吃起来,“哪个朝代的官员做事不是表面干净。”
“我怎么老觉得,您说这话的时候没意识到自己也是官呢?”
孟长青说:“很显然我做事也是表面干净。”
“少爷,何至于这样说自己?”八方说,“您为百姓操劳拼命,我们这些身边人是看在眼里的,凉州百姓也看在眼里,不然您如何有这样好的名声。”
孟长青很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可不要好名声。都传我是恶人,哪天我做件好事,众人都要说我改过从善。可如今,我万一做了不如他们心意的事,立刻就罪大恶极了。”
“您说这些,让我想到太傅说过的话。”八方道:“为官者重名,必为名声所累。”
孟长青点头,“为利者,必被利所噬。但为官不为名不为利,难道还能为百姓?千万人中,能有几个这样的傻子?”
“可您所做的事,不就是为了百姓。”
孟长青纠正,“那是我之前做的事,恰好于百姓有利。”
“我怎么感觉……”八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您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好人,那好人这个词也不是骂人的话啊。”
“怎么不是?”孟长青总有一些八方理解不了的观点。
八方刚想仔细说一说这件事,就听书房外面有人喊他。
书房外,是衙差过来禀告,“凉州府衙来人通传,让咱家大人有空往那边去一趟。”
“府衙那边可有说让大人过去是为什么事?”八方问。
业务不熟练的衙差摇头,“忘记问了,我以后一定记得多问。”
八方紧跟着说:“那府衙来的人呢?”
“往驿馆去换马了,说要立刻回去。”
八方交代,“你追去驿馆把人招待好,我去跟大人禀告。”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