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ktv的老板第一个跳出来词严义正的说要见律师,要人权,最后还哭喊着警察打人。嘁,这家伙绝对是港片看多脑袋都看傻掉了,摁头!
然后是他们的财务,一路哭哭滴滴的说自己一年的工资还在公司账上,求警察先让她把工资给发了,往后让她做什么都愿意。搞笑,还做什么都愿意,摁头!
接着是他们的经理,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子,这家伙一看就是进过宫的老油条,摁头的时候一声不吭,只关注着周围其他被抓的人员,应该是在给自己找后路和借口做准备,摁头!
最后一位女的楼层经理,据说是妈咪们的头,被控制的时候表现的正常了一点,知道自己犯了罪,人就崩溃了。嗯,崩溃了才是正常该有的表现,毕竟这一进去就得好几年嘛。
小姐姐们倒是神态自然,玩着指甲或者头发,经验丰富的她们知道自己即使被警察抓进去也待不了几天。一些只坐台不出台的,甚至当晚录完笔录就可以回出租房睡觉了,只不过可惜了上个月还押在场子里的工资和提成。
世事无常。
前一个小时还熙熙攘攘的ktv,此时已是空空荡荡、安安静静,除了剩下几个扫尾关水关电的警察,连一只老鼠都找不到。
陈书站在门口忍不住点了支烟,看着里头的包厢一个接着一个暗下去,心里却突生起一股撒手不干的烦躁和嫌恶。
当年他还在中山所里干治安的时候接到一起报警,说是某某初中的14岁女孩失踪了,家长来报警。值班的社区警察动用了一切关系都不找到人,偶然间听说女孩在学校里也是个小太妹,所以就想找陈书的线人试试。
正规渠道找不到,就只能从野路子上找人弄消息。最后人找到了,就是通过陈书手底下那些三教九流的混子散网出去捞到了人。去哪了?就是跑的场子里坐台!14岁!
“陈书,我来了。”
一阵久违而又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打断了陈书的胡思乱想,待他转过身来,就见许超凡笑意盈盈的朝自己走来。
依旧是万年不变的便服装,上半身是一件油光发亮的黑色夹克,裤子和鞋子自然还是单位发的警用西裤和皮鞋。
陈书突然升起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觉得这副所长不当也罢。
他丢了根烟:“许哥,你还笑得出口。”
“小杨也是成年人了,他自己选择的道路就是跪着也得自个儿承受,怨不得别人。”许超凡抽了几口烟,说起话时带着点鼻音,声音听上去沙哑而又疲惫,“再说了,我们又能怎么办?总不能把人给放了吧?”
许超凡的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杨洋的放弃,可陈书清楚,他要是真把自己徒弟给放下了,也不会三更半夜的从被窝里爬出来急急忙忙的跑到陈书面前。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选择和活法,特别是活了二十多年的成年人,他得为自己的决定而负责。世间三百六十行,陈书从来不觉得哪个职业好,哪个职业差,每个人都可以活得很精彩。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不要违法犯罪。
陈书勾勾嘴角,指了指许超凡的双脚。
许超凡低头一看,哟,两只黑色皮鞋虽说都是公安的制式男鞋,可一只是夏季鞋,鞋头上面点着好多透气的孔,另一只是普通男鞋,鞋头规规矩矩的平整。
这是出门急了,穿错了鞋子。
“陈大,都检查过了,里头应该是没手机了。现在贴封条吗?”朱一霸提着一台检测手机信号的机子来到陈书面前,从裤袋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简易封条。
“封了吧。”
陈书弹掉烟头,情绪还是有些低落:“许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