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时间玄灵站在那里,还像是一尊雕塑。
玄明一时间竟也没有再动手,看来他是很希望能与梁兴扬这个对手来一场比斗的,既然是比斗,无论生死总要把名字留下来。他见梁兴扬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也不由得露出一点疑惑的神情来,又道:“怎么,觉得我不配知道你的名字么”
这时候玄灵终于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血符已经解开了,可是她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对峙的场景,嘴唇微微颤抖着,这样的她几乎不像是她了,连凌无名看着她的目光也比平时更加小心翼翼。
梁兴扬也很有耐心地等着玄灵的反应,甚至看上去并不在乎玄明因为等得很不耐烦而动起手来。不过他还是回答了玄明的问题。
“不是,只是为些别的原因——梁兴扬。”
玄明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眉头微微跳动了一下。
“我听说过你。”他终于开怀大笑的时候梁兴扬便能看出他和玄灵之间的相似之处了。他们笑起来都是这样张狂肆意的味道,只是玄明的笑容叫他觉得更危险些,像是对上了一只随时可能扑上来咬断对手喉咙的野兽。“还在想你会不会有一天找上门来取我的性命。”
“看来你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梁兴扬这一刻竟不知道自己这话是说给玄明还是身后的玄灵听的,又或者本没什么区别。“既然作恶,便要有被除去的觉悟。”
“觉悟”玄明冷笑了一声。“我需要什么样的觉悟在人族的地盘上战战兢兢地夹着尾巴做一个行善积德的妖怪么反正在人族眼里妖族总是该死的,而妖族眼中人族的性命也不过是草芥,我用人命来修炼不过是像人食五谷六畜一般,有什么恶可言”
这样的论调梁兴扬自然是听过很多次的,每个手上沾着许多人命的妖都喜欢说这样的话,似乎这不过是一场对等的报复。人在杀牲畜的时候牲畜是没有还手之力的,而妖族在杀人族的时候人族也是一样。
“不一样。”梁兴扬也说的是自己已经说过无数次的话,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说服谁,也知道听过这话的妖族总是会死在他的剑下,可他还是一遍一遍的说着,似乎这话不过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好叫他更坚定一些。“你们开了灵智之后从未再觉得自己同那些未开化的牲畜还是同族,此刻却用它们为自己辩驳么”
这时候玄灵总算是有了动作,其实她的动作如果再缓慢一些梁兴扬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这种冲击还是太大了,眼前这一个很显然与玄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究竟是什么梁兴扬不得而知,不过从玄明和玄灵的修为差距上来看,玄灵一开口叫出来的可能是爹或者是爷爷之类的。
然而梁兴扬猜错了。
玄灵低低道:“哥哥,是你么真没想到我们还有再见的时候。”
是的,她有一个哥哥,但是他们已经分离了很多年,当初的那一场分离其实并不愉快,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玄灵一直不肯提起玄明来,也只当自己没有这个哥哥,她以为自己是从记忆里把这个哥哥整个抹去了,但是这一刻那些记忆又鲜活了起来,铺天盖地而来把她吞没。
当初被捡回去的是两只小小的黑猫,化形之后便是一对儿长相几分相似的少年少女,只是很快玄明便离开了,他并不认可师门的理念,从一开始就不认可,所以离开之前他狠狠地嘲笑了玄灵一番并且说玄灵是一定会后悔的。
师门,那是她的师门,虽然她从来都不肯叫那个男人一声师父。
玄灵其实到现在也不曾后悔,只是在那地方化为一片火海的时候她还是有那么一瞬间想起了玄明,玄明的修炼比她要刻苦得多,如果玄明在的话是不是就能让师门幸免于难了不过那想法也不过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从那以后她便只剩下了恨,对毁了师门的那些家伙的恨,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恨,也有一点对玄明没来由的恨。
梁兴扬几乎是强迫她忘记了仇恨,所以现在她看着玄明的时候居然也是心平气和的。
玄灵从自己的脖颈中拉出一条红色的细绳来,绳子的末端系着一块盈透的白玉,很显然那是曾经是一块玉璧但是不知道被谁从中间一刀斩断了,只是断裂的日子久了些所以断口也已泛出了温润的光来,梁兴扬从未注意过玄灵身上都有些什么东西所以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玉璧,但是他在看见玉璧的时候便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
这似乎是师父曾经戴过的东西是怎样流落到玄灵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