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云霄，回来吧。”
林凡开口。
宋云霄点头，立刻回归。
无需林凡提醒，火麒麟大步上前，直面所有青云门人，林凡环视众人，轻声开口：“有个问题，你们青云门必须回答，否则，青云门···灭。”
轰！
话音一落。
林凡身后，所有人气势全开。
‘特效’瞬间拉满。
恐怖的气息几乎将这一片天地都撑开了。
青云门诸多长老，甚至哪怕是其中最强的几个，都瞬间感觉自己如同大海之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倾覆之危。
青云门长老瞬间神色铁青。
众弟子更是神色无比难看，每个人都懵了。
他们全然想不到，方才还很好说话的揽月宗，为何突然翻脸，甚至要覆灭整个青云门！
最糟糕的是，对方还真有这個实力。
毕竟，仅仅只是弟子，都已经如此强横了，那他们的师父、揽月宗长老、高层，又该何等强横？
谁能与之匹敌啊？
而且，就算想不到这些细节，仅仅是从他们此刻爆发的气势，也足以分辨出来他们的强弱。
做弟子的尚且能想到。
青云门众长老自然更是心知肚明。
但作为正道魁首，他们却也不会那般软弱。
道玄起身，强行抵挡火昆仑等人不断压迫而来的恐怖气势，道：“这位道友，未免太过了。”
“你揽月宗纵然很强，但我青云门，也不弱！”
“纵然真的弱，但，我青云门上下，却也没有贪生怕死之辈。”
“想要如此强行压我青云门。”
“道友，你只怕是打错算盘了。”
“是吗？”
林凡不置可否：“我相信你或许的确不贪生怕死，但你能保证青云门上下所有人皆如此？”
“你发誓？”
道玄呼吸一滞。
若非涵养过人，都忍不住要骂娘了。
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正所谓人心难测。
我怎么知道他们怕不怕死？
何况，就算大多人都不怕，小部分人总是怕的，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你却要跟我较这个真？？？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罢了罢了，开个玩笑。”
不等道玄回答，林凡轻轻挥手：“何况，伱也莫要紧张。”
“这个问题，不是针对你们青云门，相反，还是在帮你们解决一个难题。”
闻听此言，道玄眉头微皱：“照你这么说，那我还得谢谢你？”
“谢与不谢，之后再说。”
“你们也无需这般剑拔弩张，毕竟，真要动手拼命，你青云门···有多少人能凑上来送死的？”林凡微微一笑。
他其实很赞成火昆仑那一套理论。
对于这些长期身居高位之人，你跟他好好说话，他只会觉得你能力不足，一点面子都不会给你。
相反，拿出你的实力来，指着他鼻子骂，他都会跟你好好说话。
“何不听听看我的问题，再说其他？”
“掌教。”
“师兄。”
“这···”
“不如跟他拼了？”
青云门长老们群情激愤。
但终究还是有冷静之人，提议先听听看再说。
到最后，小竹峰首座沉声道：“那你倒是说来听听，你们的问题，到底是什么？！”
“很简单。”
林凡竖起一根手指：“我宗与‘小张’有些渊源，因此，我们也很在意灭村之难。”
“听闻你们青云门追查过此事。”
“恰好，我们也追查过。”
“所以，特来询问，你青云门，可查出什么了？”
林凡笑了笑：“你们说，这是不是对你们也有好处的一个问题？”
“毕竟，一旦查出来，也是了了你们一桩心事啊。”
“这？！”
众人皆错愕。
谁也没想到，林凡竟然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来。
正要回答什么都没查出来时，却见林凡抬手，又道：“莫要告诉我，你们什么都没查到，没有任何线索。”
“其实，我方已掌握充足证据。”
“知道是谁动的手。”
“也知道他为什么动手。”
“否则，我等也不会上你青云门，更不会问这样一个看似滑稽的问题。”
“所以，想好来再回答。”
“若是你们的回答我不满意，我真不介意灭你青云门满门。”
林凡神色渐冷。
他是认真的！
宋云霄不语。
他不清楚林凡为何要如此，但他信任林凡！
因此，他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听着，看着。
同时，小张错愕无比。
震惊之余，却又带着期待与迷惘。
他太想知道仇人是谁了。
可听林凡的意思，青云门似乎知道是谁，但却故意隐瞒了？
若是如此，那岂不是代表···
小张色变。
缓缓与青云门众弟子拉开距离。
“···”
大竹峰首座眉头大皱：“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青云门的确曾派人彻查此事，但却没有查出任何蛛丝马迹来，你如今却空口白牙上来询问，我倒要问你，你想要什么答案？”
“你不知，是因为你蠢。”
林凡瞥了他一眼：“你青云门，自然有人知晓。”
“此刻，只是看他是否愿意站出来罢了。”
“亦或者说，他是否想拉着整个青云门一同陪葬？”
“哦，对了，或许···他就是想要如此？”
“你胡说！”
不少青云门长老起身，目中满是愤怒。
“我青云门上下，岂会如此？！”
“不错！”
“你休要胡言乱语！”
“就凭你，也想让我青云门内乱不成？想的美！”
他们尽皆怒斥。
林凡却是不疾不徐，淡淡道：“愚蠢。”
“真以为所有人都与你们一样么？”
“亦或者，你们之中，除知晓此事之人外，难道，就没有其他人有半点察觉、半点疑惑？”
“若是如此，那你们青云门，倒真是清澈的愚蠢了。”
与此同时，林凡看向苍松，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后者心头一震，但却面不改色，只是怒目而视。
林凡见状，不由心头冷笑。
“这苍松，还真是彻底啊。”
“话说回来，回想苍松的背叛，还真是令人唏嘘。”
“一个兄控。”
“一个···搞的整个诛仙世界乌烟瘴气，几乎所有人命运都因他而改变的变态兄控。”
这一刻，林凡不由想到自己年少时追过的火影。
里面有个‘一打七’，那是出了名的弟控。
为了弟弟，甚至不惜杀自己全家，手刃父母。
后来与弟弟一战，更是直接放海，强行送人头，只为让弟弟在憎恨中成长，同时，主线剧情与他也有很多关联。
若是没有一打七，结局会如何，还真不好说。
而在诛仙世界，却是反过来了。
弟控？
没有！
兄控就有一个，还很变态，就是这苍松！
当年的青云四杰，苍松，万剑一，曾叔长，田不易杀到南荒之时，万剑一救过苍松。
而当年，万剑一一直是当年青云门弟子的偶像，尤其是苍松对他很崇拜，甚至，已经有些超出是兄弟，乃至亲兄弟之间的感情了。
其后，万剑一与道玄看到使用诛仙剑而发疯的天成子掌门后，道玄锁住天成子，万剑一被逼无奈用剑杀死了天成子。
再后来，后来，苍松误以为，万剑一是被道玄处死的。
于是，苍松这个兄控从此之后，便彻底疯魔，成为了一个疯批。
暗中勾结、投靠魔教！
在青云山正魔大战之时，苍松偷袭掌门道玄真人，引魔教众人上山，叛出青云，揭开了青云门中的一段往事，致使青云门损失惨重～
兽神进攻中原前夕，万毒门门主毒神逝世，苍松道人投靠鬼王宗，并献毒计，鬼王依此计灭掉了万毒门和合欢派。
流波山之战，苍松又威震魔教。
可以说，书中的许多人物命运的改变，都与苍松道人有关。
不，说的再极端一点。
没有苍松，甚至都不会有‘诛仙’这回事儿。
他才是推动小张命运齿轮转动之人。
而就是这样一个变态兄控，其实，对青云门却也并非没有感情。
只是，他与道玄始终没穿一条裤子。
同在青云门，却貌合神离。
也就是因为如此，才导致悲剧的发生。
但这些事，林凡却管不了那么多，也没办法改写过去。
他只是想试试，苍松对青云门的感情，到底有多少。
他显然是知晓小张灭村之仇背后真相的，就算不敢肯定，也至少有所猜测。
那么，他会为了青云门而主动承认吗？
还是说，他根本不会在乎青云门的死活，会一直隐藏到最后，甚至，巴不得让整个青云门与之一同陪葬？
“道友！”
在林凡思索间，道玄深吸一口气，声音渐冷：“还请莫要说些颠三倒四、让人听不明白的话语。”
“你怀疑谁，直说便是！”
“有什么证据，也大可拿出来！”
“何必这般遮遮掩掩，如同魔道那般行事？”
林凡笑了。
还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起自己来了？
道玄这人吧，不坏。
但就是容易犯那些自诩正道中人最容易犯的过错。
若是其他正派中人，或许还真不好拿捏。
可惜，林凡从来不用什么名门正派、正人君子来标榜自己，正常情况下，他自然不会滥杀无辜。但有些时候，却也不介意用些特殊手段。
“你说魔道，那便魔道吧。”
“我这个人做事，就是这样。”
“十个数。”
“若是你们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或是当事人不自己站出来，休怪我等手下不留情。”
轰。
火昆仑等人很给面子。
瞬间将气势再提三分，更加骇人了。
青云门上下惊惧万分。
小张与林惊羽却是突然冲出来，而后，跪倒在林凡脚边：“这位前辈，我们不知道您是谁，也不知您究竟知道些什么。”
“但若是知道草庙村被灭真相，还请告知。”
“此等大恩，我们无以为报，愿发下毒誓，伺候任凭差遣，绝无二话。”
“不急，不急，既然提出来了，自然是要告知你们的。”
林凡挥挥手，以自身元气将他们扶起，淡淡道：“此刻要看的，便是青云门自己承认，还是···我等，打到他们承认！”
“什么？！”
小张面色一白，不敢置信道：“您的意思是，罪魁祸首，乃是青···青云门？”
“这不可能！”
林惊羽也是面色惨白。
他以为林凡知道些什么，因此冲出来求告知。
但听林凡话中之意，是青云门干的？
这怎么可能！
道玄面色一变，冷声道：“道友何故如此？”
“若是想灭我青云门，大可动手便是，想以此来泼脏水？天大的笑话！”
“你还真是···”
林凡唏嘘：“还剩五个数。”
他竖起五根手指。
“青云门上下听令，护宗！！！”
田不易怒吼一声，拔剑相向。
呛呛呛···
瞬间而已，剑吟声四起。
青云门上下，尽皆咬牙，恶狠狠盯着林凡等人，时刻准备出手。
林凡不疾不徐，十足一副大反派的模样：“三！”
“二～～～”
人群中。
苍松面上满是愤怒，心中，却无比纠结。
他很强，其实力，乃是青云门中最顶尖的存在之一。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清晰感知到，林凡一行人究竟有多强，他确信，一旦打起来，青云门上下，必然会全部战死，毫无获胜可能。
这个发现，他第一反应是极为畅快。
可畅快之后，却是迟疑。
到此刻，便是心痛了。
终于。
在林凡轻轻念出‘一’字之时，他轻叹道：“慢。”
众人错愕。
青云门众长老纷纷看向他。
宋云霄也是极其意外。
还真有情况？？
师尊他···究竟是如何得知？
“何必呢。”
林凡轻叹：“非要等到最后关头，浪费大家的时间，有什么好处？早点站出来不好吗？”
苍松：“···”
你是人吗你。
有你这么做事的？
逼迫人家，还不准人家稍微迟疑、纠结一会儿是吧？
岂有此理！
“你是要继续胡言乱语说些无用言语，还是听我道来？”
“啊对对对。”林凡点头：“你请。”
苍松：“？？？”
他更无语了。
你特娘的好歹是揽月宗宗主啊，虽然我不知道揽月宗到底是个什么宗门，又有多强，但你被我呛了，都不反驳的吗？
如此没脸没皮？
你这样，搞得人家很焦灼啊！
苍松无奈一叹：“罢了，罢了。”
他迎着所有人错愕的目光，尤其是林惊羽这个弟子震惊的目光，缓缓低下头去，叹道：“其实，我也无法肯定，但···有些猜测。”
“当年，我与普智一战。”
“他被我重创，身受重伤而逃，算算范围，也就是在那片区域附近。”
“后来我得知，他身怀魔教至宝嗜血珠。”
“想来，被我重创之后，他有可能是被魔教至宝嗜血珠迷了心智，走火入魔，故而造下杀劫？”
小张一听，懵了。
“不，这不可能！”
“我说了，我也只是猜测。”
苍松皱眉：“无法肯定。”
“也正因如此，才未曾将此事公之于众！”
“莫非，你还以为是老夫不敢担责，才不愿说么？”
“这···”
小张失魂落魄。
林惊羽目瞪口呆。
青云门上下则是有些错愕。
说到底，灭村之劫与他们并没有直接关联，或许会同情，但绝对做不到感同身受，此时此刻，心情多少有些复杂，但也仅仅只是复杂。
唯有林惊羽极为吃惊和愤怒，而小张···不愿相信。
或者说，他们两人都不愿意相信。
于林惊羽而言，自家师尊对自己乃是极好的，结果，他却是自己苦苦追寻的仇人···的幕后黑手？
或许这么说有些不合适，但如果苍松推测属实，却也相差不大啊！
小张更是无法接受。
至于原因，大家都懂，便不浪费篇幅了。
林凡此刻，却是微微撇嘴。
苍松终究还是要脸的，这半真半假的话语，别说，在旁人看来，可信度还挺高，可惜，自己却是注定要拆穿这一切。
“你，说的是实话吗？”
林凡步步紧逼。
道玄上前一步：“道友，你还想如何？！”
“没问你。”
林凡白了他一眼：“苍松，万剑一之死～～～”
“你！！！”
苍松瞬间神色大变，怒目而视：“你要说什么？”
“不准侮辱万师兄！”
“这怎么叫侮辱呢？此事，不是世人皆知么？”林凡‘诧异’：“当初万剑一因弑师而被处死，难道你就没有一点不满与愤怒吗？”
道玄目光一沉，面色微变，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苍松。
苍松更是愤怒，眸子里满是怒火，死死盯着林凡，几欲吃人。
“他没有弑师！！！”
“世人皆知。”林凡反驳。
“世人皆知便是对么？”苍松咆哮：“你们外人懂什么？！”
“莫说是外人，就是我青云门之人，又有谁知晓当年真相？”
“我万师兄之死，完全是道玄一手造成，完全是迫不得已，换了任何人在万师兄的位置上，都不可能做得更好！”
“要我说，该死的分明就是道玄，而非万师兄！”
“道玄才该死！！！”
哗！
瞬间而已，现场一片哗然。
青云门上下都懵了。
所有人都以一种不可置信、极为陌生的目光看向苍松。
而此刻，苍松已然破防！
他城府很深，本不应该在三言两语之下便自行破防、口没遮拦，但林凡等人有诸多密法，诱导类神魂秘术亦是不少。
在不知不觉之间，苍松已然中了招。
此刻反应过来，却已是悔之晚矣。
来不及了。
唯有破罐子破摔。
“当初之事，你们又知道多少？”
“分明是那位走火入魔，万师兄不得已而为之，只能将其击杀，道玄亲身经历，比谁都清楚！可到头来，为了保全那位的声誉，他却对外宣称乃是万师兄弑师！”
“哈哈哈哈！”
“声誉，比万师兄的命更重要，对吧，道玄？”
“亦或是，诛仙剑的弊端，不能外泄，所以你才如此？？？”
“嗯？”
道玄面色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