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前的集会无非就是将我们分派到了各个小队,以方便我们后来执行任务。
大家看上去都抑郁极了,更何况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被抢了并不能跟其他军官说,毕竟抢我们的是个士官长,我们投诉甚至有可能被反诬陷。
再退一万步讲,那士官长在那凯旋门那里勒索我们食物,既然那里是必经之路,那么雪原集团军的高官又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他们不管就是了。
世道不会因为我们换了一个地方地方就改变,即便是在这样一个安全的地方,人性的恶劣也在孜孜不倦地蒸腾。
我能看见那盘踞于凯旋门的门洞中一头褐色卷曲短发的士官长,他的笑容比起街上游荡的感染者的脸还要丑陋,此时他正在将从我们身上搜刮来的油水在一旁堆积起来,十几个罐头和压缩饼干几乎可以填满一个一立方米的行李箱。
我莫名其妙想起了一年前我在远星城,离开远星高中的前夕跟我的同班同学们讨论的话题。
我们的语文课代表将希望全心全意投入进了希望军队能战胜感染者收复远星城,但死不瞑目的他不会想到,在我们还在辛辛苦苦凑买罐头的钱时,竟然有这样的长官在剥削下级的资源。
但我还是想要试着去改变现状的,房间里,我左手捧着罐头,右手握着刚刚配好的病毒血清。
紫色的透明血清在注射器中荡漾,反射着紫云色明亮的光泽,毕竟是我在超认真的状态下制备的血清,无论是纯度还是侵蚀能力都属于上品。
但这样做真的好吗?我低下了头,这一管要是人喝下去,估计胃都会被感染病毒同化掉,然后在还活着的状态下感受自己从内部变成感染者。
“你没有什么错,看看他们,被抢走的不是你一个,在末世他们不是抢的你的食物,是抢的你的生存机会!”张言河是这么说的。
而且我是被抢的,他抢了我的食物吃中毒了也查不到我的头上,更何况,我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
锋利的针头刺穿了罐头侧面薄薄地一层铁皮,我轻轻按下了注射器的推子,紫色的溶液慢慢地被注入罐头。
一毫升,两毫升,我的视线卡在了这管病毒血清的底,过了五毫升就是致死量。
“呼!呼!”我深吸了两口气,“你还犹豫什么!那种人渣活着就会伤害他人!”我心中默念着,继续注射。
但就在三毫升时,我的手指就如同被锁住了一般按不下去了,接着,我猛地拔出了注射器,随手用力拍在了桌子上。
“呼!”我睁大了眼睛,扶着桌子用力呼吸着,雪原冰冷的空气进入我的肺部,让我感受到了一丝痛楚,但与此同时,也有些许的解脱感。
我到底在干什么?我捂着额头,那些跟我一趟车来雪原的新兵门,他们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在乌兹矿场与帝国士兵交手后被我救下的,他们被抢时看向我的眼神与当时中了枪子时喊我救命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