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北科大被落叶铺满,有种萧瑟清冷之美。我选了一个人少的教学楼背面给安诗打电话,连着打了三次无人接听。我又给她发了条消息过去:对不起,我在你们的实验楼背面来负荆请罪。消息石沉大海。我没有因此失落或是不舒服,反而像在赎罪,心里轻松了些许,心里总有个预感她会来。
我轻轻踢着脚下的落叶,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少,直到被人从后面抱住。
“我不接你电话、不回你消息你为什么不走,一直在这儿等着,为什么”
“多久了”
“一个小时。你是吃准了我会来对吧,也是,像我这么主动,随叫随到的最好拿捏。”
我拉开腰间的手,转身盯着她,郑重其事道,
“安诗,我不是想拿捏你,只是想来看看你,亲自跟你道歉。”
“道什么谦”
“没陪你去瑞士、没接你电话、没回你微信。”
“半年了,难得你还记得。”
我听得出她的挖苦,这是我应得的。
“对不起,这半年真的发生了太多事情,没有一件小事。”
“你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握住我的手担心道。
“我没事,是冉冬,她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已经好了,她结婚了。”我一只手轻轻敷上她的脸颊笑着。
“可你并不开心,陈墨,在我面前不用强装微笑,我知道那种感觉。”
“呵呵,你现在怎么也看破说破了。”
“你对冉冬爱到骨子里,我就说你怎么会时隔半年突然找我,原来如此。”我看到了她眼里的受伤和泪水,我应该走的,但我现在无法独处,无处可去,很需要她。
“对不起。”我抱住她,不让她看到我的懦弱无助。
“没关系,谁让我爱你呢,你知不知道,一个小时前我正准备答应一个学长的告白。”
“对不起,我会离开,不打扰你的幸福。”
“怎么,破坏完就不想负责了陈墨,你真是个混蛋!”她不停在我怀里挣扎。
我吻住她的嘴,紧紧抱住她不让她挣脱开,直到她呼吸急促我才放开,
“我愿意负责,只要你给我机会。”
“男女朋友的那种负责还是情人”
“夫妻。”
她一把推开我,怒目而视,“陈墨,我是爱你,但你不能这么糟践我,拿我当工具使。”
“我是认真的,安诗,我从未跟任何人求过婚(我隐瞒了和冉冬求婚的事情),今天看到你我脑子里不自觉冒出这个想法。我知道这个时间点选的不对,你觉得我是冲动,在找替代品。你知道我,一生都在追求艺术创作,全世界漂泊,从未想过为自己停留,为别人停留,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经历,我开始向往安稳的婚姻生活。我承认与冉冬有关,但不是因为感情替代,而是她让我看到了人每个阶段的不同需求,你出现的刚刚好。”
“我该相信你吗”
“如果我的保证和解释不能让你相信,那我们可以先从男女朋友做起,等你愿意了我们再结婚,如何”
她看着我良久不动,我突然猜不出她的想法。这是拒绝的意思吗是的吧,毕竟跟追求她的同龄人相比,我是一个冒险又不靠谱的选择。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她突然拦住我的去路,抱住我,头深埋进我胸口,声音呜咽,
“这样的时刻我只在梦里梦到过,从不敢奢望幻想。陈墨,我不深究你这么做的真实想法,只要你不是玩弄我的感情就好,我愿意跟你先结婚后恋爱。”
“傻瓜,我都四十了,哪有时间玩弄别人的感情,我向你保证,你从我出生查起都查不到我的花边新闻。”
“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