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别玩了,过来吃饭。”
“嗷。”
禾应一声,丢下手中的“画笔”,退开两步,欣赏自己的“杰作”。
其他小孩不喜欢同这个笨嘴拙舌、木讷的女孩玩,她就自娱自乐,在洞壁上涂涂画画,起初用木炭当画笔,时间长了,便不满足于单调乏味的黑,四处收集不同颜色的材料,画出的壁画也越发的五彩斑斓。
她看着这幅“秋收图”,咧嘴开心地笑着。
“叫你过来吃饭,听不到吗?”
葵提高了声量。
“嗷!”
听见老妈语气不善,禾赶紧跑过去。
“一天到晚画画画,净整这些没用的,你要是能把乱涂乱画的心思分一半在种植和祭祀上,至于这么久都学不会吗?”
葵盛一碗热粥给她,嘴上数落着。
族人们深以为然,这丫头笨一点也就罢了,身为大地祭司的后代,还不务正业,实在令人忧心。
数落归数落,葵倒没有真的责怪她唯一的女儿。
如今大地萧索,他们已经停止了所有不必要的活动,每天宅在洞穴里,喝粥、睡觉、等待猎人归来。
无聊的时候,男人们会打磨武器和工具,女人们会缝制衣物、编织篮子,孩子们会自制一些玩具,互相打闹,哔哔哔的吐口水。
不太合群的禾选择了画画打发时间,这无可厚非,而且有一说一,见女儿画得这么好看,葵心里是高兴的。
但她更希望即将成年的女儿能够把心思花在正事上,她在禾这个年纪,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准祭司了,禾却始终懵懵懂懂,连制陶都弄不明白。
“他们走多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族人们开始讨论猎人何时归来,自从苗率队离开后,这就是他们每天必聊的话题。
部落里参加过冬狩且还在世的人不剩几個了,葵是其中之一,她不知第多少次解释:“河谷营地很远,光是走过去就要好几天,回来背负重物,花在路上的时间会更长,都别担心,这是正常的。”
他们从未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对此没有什么概念。
“祭司大人,你见过猛犸吗?”
“当然。”
“我听说猛犸有山那么大?”
“毫无疑问。”
“那样庞大的野兽,要怎么狩猎呢?”
“它们怕火,猎人们用火对付它。狩猎猛犸是非常危险的事,它一脚就能把人踩扁,每次部落大会都要死一些人。”
“啊!那谷他们……”
声音戛然而止,这种不吉利的话可不兴说。
话虽然没有明说,众人无不面露担忧。
这时,洞穴外忽然传来一声呜啦啦的呼喊。
这是他们远距离报讯常用的号子!
人们跳起来,一窝蜂冲到洞穴外。夜幕笼罩大地,一片漆黑如墨,没有林木的阻挡,视野开阔,远处跳动着火光格外清晰。
“回来了!猎人回来了!”
众人兴奋地奔向那道火光。
肉!好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