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暖天来了,你再来我们部落,我带你去钓鱼!”
枭很想在蛇莓面前展示自己的能耐,钓鱼是钓不成了,不过可以跳舞,他对自己的舞艺很有信心。
枭教蛇莓跳舞的时候,张天正在解决人民群众的困难。
蛇皮部落的族人抱怨:“雪地太难走了!冷不说,还费劲!”
要解决雪地行走不易的问题,最简单的方法是做一双大码的雪屐。
张天捡回来一些树枝,将它们切削成合适的大小和形状。
客人们都围了上来,他们早就听说天受到了天空的指引,传承了祖先的知识,什么困难都难不倒他,有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现在有机会亲眼见证,所有人都充满好奇,一眨不眨地看他操作。
张天把长条的树枝弯成椭圆形,末端扎紧,然后横向等距捆上细长的木条,充当骨架,在木条之间穿线,在保证轻巧的前提下尽可能多地穿绕麻线,以增大雪屐和雪面的接触面积,最终形成像网球拍一样的鞋面。
中央部分是脚部的着力点,用木条加固加牢,然后把脚放上去,绑上麻线,使雪屐和脚紧紧贴合。
张天穿上雪屐,走出洞穴,踏上雪地。
众人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惊讶地发现他的脚竟然没有陷入雪里!他甚至没有抬脚,与其说是行走,不如说是滑行,看起来轻松自如,很快便兜完一圈回到他们面前。
“你们要试试吗?”
答案再明显不过了,张天一脱下雪屐,众人立刻抢着要试穿。
他们一一穿上雪屐到雪地里行走,就像天示范的那样,脚不会再陷下去了,感觉像是浮在雪面上,十分省力!
“这个叫雪屐,是我们的祖先伏羲制作出来的用于雪地行走的鞋子。”
“雪屐……”
众人默默记下这个名称,赞美祖先无与伦比的智慧,而制作出雪屐的张天,毫无疑问得到了天空的指引,亲眼见证之后,客人们看向他的眼神越发敬畏。
更多的雪屐被制作出来,倍感新奇的人们踩着雪屐在雪地上恣意行走,起初不太适应,怎么走怎么变扭,随着熟练度逐渐提升,越来越得心应脚,如履平地。
北方的冬天寒冷而漫长,单调枯燥、一成不变的生活更加剧了这种感受。
来到大河部落后,时间仿佛开了加速,客人们沉浸在对新事物的探索和学习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乐趣。
他们沉迷玩泥巴,把湿软的黏土捏成各种形状,然后满怀对祖先的敬意,画上红的黑的条纹,陶器的烧制是他们见过的最匪夷所思的事,湿软的泥巴经过火烧竟然变得坚硬如石,若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呢?
开窑的那刻,他们激动得像一群四五岁的孩子,抱着各自的杰作爱不释手,互相争论祖先更喜欢谁的作品。
他们享用了自家猎人交口称赞的美食,第一次知道原来味道可以如此丰富多彩,也品尝了无比纯净的盐,感受着唇齿间醇正浓厚的咸香,前所未有的满足。
夜幕降临后,他们和大河部落的族人一起仰望天空,对着满天繁星祈愿,然后回到洞穴,守在篝火旁,跟随张天的讲述,突破想象力的边界,接受精神与思想的洗礼。
两天的时间眨眼而过,巨岩部落和有穴部落的众人如约而至。
两个部落均由酋长带队,有穴部落的酋长花豹年事已高,部落大会时他和阿妈、蛇母一样没有出席,这次亲自前来,可谓诚意十足,他本人也对猎人们口中日新月异的大河部落充满好奇,想要亲眼看看。
客人们向阿妈行礼问候,献上精美的礼物。
两个部落与大河部落相距甚远,平时罕有来往,通常只在部落大会上碰头。当然,每个部落都有一名负责认路和联络的“向导”,他们常年奔波于各个部落,对路况和各部落的情况比较熟悉。
巨岩部落此次来了八个人,和轻装上路的有穴部落不同,他们背负着沉甸甸的含盐沙土,希望天空祭司在主持祭天仪式的时候替他们一并提纯。
“你们回去之后,有按照我说的向天空祈祷吗?”
“当然!”酋长高山斩钉截铁,“我们每晚都向天空祈祷,没有一天懈怠!”
“很好。”张天点点头,“既然你们按我说的做了,就不需要等到祭天仪式,天空的力量已经融入土中,盐随时可以变得纯净。”
他给客人们讲解“祈祷即祭祀”的理论。
众人听得似懂非懂,不过有一点他们听明白了:现在就可以提纯!
洞穴里一派忙碌的景象,大河部落的族人在张天的指导下对粗盐进行溶解过滤,巨岩部落带来的大量盐土瞬间缩水大半,沙土被遗弃,只剩下一罐罐苦涩的盐水。
高山看得瞠目结舌,往盐里加水,然后把盐扔了,这是什么操作?
然后开始煮盐,蒸发水分,析出结晶,淋卤提纯……经过多次制盐,这一套流程张天很熟练了。
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量比较大,多个火堆数十个陶罐同时开工,族人们都被动员起来,加入到制盐大军中。
浑浊苦涩的盐水渐渐变成纯净无暇的盐,天空的力量展现得淋漓尽致,客人们又惊又喜,虔诚地赞美天空。
巨岩部落累死累活背来的盐土,最后只得到八罐纯净的盐,含盐率有多低可想而知。
高山用小拇指挑了些盐,放入口中,顿时眼睛一亮。
就是这个味儿!
他舔舐着手指,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以往请有盐部落的祭司帮忙祭祀,同样的量最多只能分到一罐盐,现在分了四罐不说,每罐盐都无比纯净,没有丝毫异味!
蛇皮部落和有穴部落的族人望着陶罐里白花花的盐,羡慕不已。
休整一日。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四个部落五六十号人背负行囊,穿上雪屐,整装待发。
阿妈看向她的孩子们,略显不舍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或坚毅或稚气的脸庞,最终落到年纪最大的狼牙身上。
“怎么了阿妈?”
不知为何,狼牙感觉阿妈的情绪似乎不高,她老人家做事一向干脆利落,今早却有些磨蹭。
“没什么……照顾好大家。”
“放心!”狼牙拍着胸脯,“有我在,谁敢捣蛋?”
阿妈轻轻点头,不再多说,跟随大部队踏雪而去。
山下的河流早已冰封,河面上同样被积雪覆盖。
阿妈停下来,喘两口气,回头望向熟悉的山林,那座承载她了所有记忆的洞穴已经渺小不可见。
兰花想要搀扶阿妈。
“不用。”
阿妈挣开兰花的手,她收回视线,振作精神,重新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