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是为国家,为人民做出了贡献,生活上多些享受也是应该的,我并不反对,但问题是,很多官员正事上碌碌无为,只图蒙混过关,但却一心一意、挖空心思地将这种奢华毫无限制地“发扬光大”,民脂民膏,收刮殆尽。如果真如张居正这般,多少还算有些读书人的品味,因为轿子所体现的并不只是一种物质,它简直就是一件装修的样板,一件建筑的艺术品,但我们的现实中,那些官僚变态的欲望,就只能算是对人性的彻底毁灭。
坝子中的那两位已经被清除到了外围,士兵们并没有动武,只是将两人像拎小鸡似的丢到一边。张首辅也没有计较,站在走廊上仰起头朝远处望了望,在佣人的搀扶下下了轿,换了一乘小轿,要进到院子里。
此时院门大开,两列家丁站在了门的两旁,和士兵一道,将通道把得死死的。
轿子刚要被送进高大的门槛,远处一匹快马飞奔而来,急迫的马蹄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士兵拦住马上下来的那人,那人跟家丁的打扮一样,只是额头上缠着一条白布条。
轿子平稳地摆到了地上,轿帘被人抬起,张居正探出头来,那人很快通过士兵的盘问,径直向张居正跑过来。来到张居正面前,他扑到台阶下,跪好后开始哭诉。
“老爷,老爷他老人家走了。”
一听这话,张居正全身摇晃起来,两名佣人赶紧做出要扶他的动作,接着,他摆摆手,那人上马一溜烟跑了。
张居正坐定后吩咐:“立即为我打点行装,我要按祖制回祖籍守制。”
说完,轿子被抬进了院子里,刚要关门,远处又来了一乘轿子。
轿子还没有停稳,就有人喊:“老师节哀,学生来迟。老太爷他老人家走得太匆忙,老师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那人来到张居正轿前,扑通跪下,泣不成声。
张居正让人扶起他,他仍旧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小的一听说太爷仙去,立马就赶过来,想请老师节哀,切不可因此伤了身体,皇上、朝庭如何能离开老师您半日?”
听了那人的几句话,张居正居然变得精神起来,下了轿,丢下那人,独自向院里走去,边走边吩咐下人。
“请大人到里间休息。”
下人对那人说:“吴大人请!”
下人的话刚落,又一乘轿子落地,一名年轻官家也如前一样奔过来,被下人拦住,一样请到了里间。
两人同时掏出礼单递给下人,再摸出两块银子递到下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