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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一个早晨,程祁川照常的在书院中看书,读得正尽兴时,书院的房门突然被推开。见此来人,程祁川立刻放下书卷,对来人行了一礼道:“爹爹、大伯、三叔、先生!”他口中的大伯是墨湛秋,三叔是黄龙,虽二人并未与他父亲拜过把子,可是平日来往的亲热,便也以亲戚相称。
“免礼,免礼!”程苏河双手将程祁川扶起,接着五人便找了个垫子坐下。
程苏河捋了捋胡子说道:“阿川,昨日的事,一定还没结束,莫要打草惊蛇,你就莫要外传了!”程祁川点了点头道:“父亲不说,孩儿也会自知。”
这时墨湛秋清了清嗓子说道:“哼哼!虽然很悲楚,但我也不得不说……”还不等墨湛秋说完,黄龙突然甩了甩了手很是不耐烦地说道:“哎呀,老大你可别卖关子!我早知道你昨晚上道君峰了,道君大人对你说了什么?”墨湛秋愤愤地瞪了黄龙一眼,一双霸王眸盯得黄龙很是不舒服,立马认怂道:“我错了大哥,您接着讲,您接着讲!”
墨湛秋稍稍叹了口气,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黄龙一眼,接着说道:“不错,昨日我登上道君峰,道君大人告诉我,他大限将至了,只剩下一年了……”此话一出在座的各位都是一惊。苍竹惊得将扶苏扇合上一拍,说道:“此话当真!”众人纷纷诧异地看向苍竹,见此苍竹立马收起扶苏扇,展开来挡着脸羞涩地说道:“失态失态!”
坐在一旁的程祁川感到很疑惑,他看到了扶苏扇之下,苍竹早已哭红的眼。自己的这位先生平日里潇洒的很,甚至自己跟着他读书十年余载,都未见过有如此失态之面,按理说这个天塌下来腰杆子都不会歪一下的汉子,怎会如此呢?
一旁的程苏河察觉到了程祁川的异样,解释道:“道君大人可是他的师傅啊!他曾经科举考试失败,到处写诗讽刺当世,但也因此惹怒京城的名流地主,所以当时他就像个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逃到成都时他差点饿死在咱山脚下,还好被风师叔撞见,他才得以活下一命。之后拜了道君大人为师,如今师傅大限将至,他又怎能不伤心呢?而且曾经没有文圣一职,是道君大人专门为他准备的。”程祁川点了点头,他没想到自己这个潇洒先生,竟然也有如此落魄的经历。心中对苍竹又生了一丝同情及对道君大人的敬畏。
墨湛秋接着说道:“所以我决定在本门召开通天大盘…”正要接着说,但是瞅到了黄龙那疑惑的样子便解释道:“字面意思,通天,大盘。就是让新一辈的毛头小子比武、分分类,好的就加以培养,不好的就别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昨夜道君大人说,第一名将送上道君峰他老人家亲自指点。”
“甚好甚好!”程苏河摆了摆袖子道:“如此一来我们有了接班人,也好面对此次危机啊!”
“收住收住,当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墨湛秋说完,转身盯着程祁川不说话。程祁川被他的一双霸王眸盯得很是不舒服,便说道:“大伯,您有事儿说事啊,别老盯着我看。”墨湛秋收回了目光,看向程苏河说道:“还真是一块好料子!北辽程家和江南祁家的血脉可真不赖啊。说来也奇怪,怎么会如此女孩子气呢?”
程苏河摇了摇头正要回答,却被墨湛秋一只手挡住他的嘴,程苏河好像早已习惯了似地低下头,心里默念道:“怪我怪我,太宠溺他了!”
“小川,大伯现在给你两条路子。第一条,继续念书将来考个状元郎,但是依现在青城派的处境看,你要念书我们就只能把你送到学宫去,没什么事别回来;第二条,弃文从武,跟着咱四个练武功,与青城派共进退!”
程祁川看着墨湛秋的那双霸王眸怔怔的着呆,心想:“一方面是母亲遗嘱,学宫的儒圣先生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偶像,再者知道了先生往事,我突然的想为先生完成未完成的事情;另一方面,我老程家也算是武学世家。曾祖的一手’流风刀’舞地虎虎生威,打遍辽北无敌手,人们尊称他为’辽北疯刀’。后来齐王叛变,爷爷便带领家族迁徙到蜀中成都,并入青城派,不出三日便列为刀圣,三叔都是他徒弟;爹爹自幼苦练刀法,因十二岁时收到一位剑仙指点,所以结合了’流风刀’和’青菊剑法’,创出了第一门刀剑结合的武功’舞刀使剑法’,舞刀似剑、舞剑似刀。最终成就剑仙,为了四大剑仙中的刀剑仙。程家传到我这一辈的,只有我一个男的,难道要将祖先的心血给淹没掉吗?”
程祁川有些不知所措,两边都不想放弃,那该如何是好。又思考了一阵子后,坚毅地说道:“大伯,两条路,我都要走!光学武不念书,可不就是莽夫了?光念书不习武,与呆子有何区别?”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笑出声了。黄龙拍着大腿说道:“说的话!说的好!虽然我听不懂。”墨湛秋笑着对程苏河说:“这点随他母亲,总能说出非同寻常的话!”
程苏河当然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既然如此阿川得努力啊!”接着对众位说道:“各位回避一下吧,我同阿川说点事情。”
待众人走后。程苏河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阿川,学咱青城派的武功,自当遵守本门门规。若有违反……”说到这里程苏河突然险恶地笑了笑,继续说道:“轻则罚你面壁思过,重则我亲手杀了你!即便你是我的独子!”
程祁川有些被吓着了,要知道从小到大被程苏河娇生惯养,甚至程苏河把他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而如今程苏河却说出这一番话,程祁川觉得:“是孩儿大了父亲不爱了吗?”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不相信父亲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