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芝也是在儿子的搀扶下,才没有摔倒。走完崎岖的山路,眼前便出现一座残破的石桥,横跨山谷,虽然是千疮百孔,破败不堪,却也能通行。
雨势丝毫未减,几人早已湿透,行至残桥中间,赵青山挟持着秦安福停下,对赵子其说:“子其,先带你妈过去。”
“赵青山,你要做什么?”安素芝不放心。
“过了这座桥,就不再是阳府的地界,素芝,你先过去。这丫头就到这里,你过去后,我就放她走。”赵青山回答。
“赵青山,你要是敢伤害她一根汗毛,我要你陪葬!”看着女儿头上顶着的手枪,安素芝不放心,却又害怕赵青山同归于尽的做法,只得先过去。
见赵子其未动,赵青山又催促:“你还不快过去?”
“爸,我就不过去了,您和妈好好过日子,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赵子其回答。他不会跟他们走,也不放心秦安福。
“好,等我跟你妈到了安全的地方,会给你消息。子其,你我父子,以后怕是不能再见了,照顾好自己。”想到以后不能再见,赵青山有些伤感,毕竟也是个父亲,舍不得和孩子分离。
“赵青山,我已经到了对面,你快放了安安!”很快,安素芝过了桥。
赵子其跪在地上,为父亲做最后的道别:“爸,保重!”他将头磕在地上,又转向母亲的方向磕头告别。
夜色中,已经看不见远处的安素芝,赵青山的老脸上,挂起奸诈的笑容,他附在秦安福耳边,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丫头,我不杀你,这桥底下是翻腾的阳江水,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话音刚落,赵青山就将她推了出去,惊叫声穿过暴雨钻进安素芝的耳朵,安素芝当即慌忙又往回跑。
千钧一发之际,赵子其飞身而出,及时抓住秦安福的手腕,另一只手攀住石桥的边缘。
“子其,快松手,否则你们两个都得掉下去!”赵青山压低着声音怕安素芝听见,蹲身抓住儿子的手臂。
听着身下江水翻滚的声音,虽然看不见下面的具体情况,秦安福已经头晕目眩,双腿发软。
暴雨倾盆,石桥湿滑,赵子其感觉到自己攀着石桥的手正在一点点打滑,他知道自己再不放手,就来不及了。
他低吼出声,用尽全身力气将手里抓着的秦安福往上抛,秦安福上飞的同时,他手底一滑,在暴雨的夜色里快速下坠。
这石桥有多高,桥下的江水有多么汹涌湍急,没人会比赵青山更清楚,他知道掉下去必死无疑,才想趁着夜色将秦安福推下去。眼看着儿子坠落,赵青山无能为力,爆红的双眼怒瞪着被救上来的秦安福。
“赵子其!赵子其!”秦安福回过神来,爬到石桥边缘,早已不见赵子其的身影。
“啊!”背上突然一阵剧痛,是赵青山的大脚重重踩在她的背上,头顶传来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我要你给子其陪葬!”
那把漆黑的手枪再一次抵上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