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博言一到家,沈母就高兴地给罗菱打了电话,她当即请了假过去,却在门外听到了争执。
“打算明天去你家。”沈博言答。
“脸怎么了?你的身手也能被人打成这样?”罗菱并不说明白,她在等着他主动坦白。
“是我爸打的。”沈博言如实回答。
“哦?”罗菱看似疑惑的语气,却是一脸的波澜不惊。看着她的表情,沈博言大致也明白了,罗菱应该已经知道他回家发生的事了。
见沈博言不作答,罗菱轻笑:“你和大哥一直以来都是沈伯父引以为傲的骄子,怎么会舍得打你?”
“罗菱,什么时候我们之间也开始打起哑谜了?”沈博言不答反问,直接打破这微妙异常的气氛。
看着沈博言那张红肿却依然俊逸的脸,罗菱轻挑眉毛,语气终于变得凌厉起来:“那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又有了秘密?沈博言,我不问你就不打算说了?”
“呵~”沈博言轻笑出声,好看的眸子染上笑意:“这才是你,罗菱,你一点没变。”
“我当然没变,可是你变了,你不仅背叛了我,还隐瞒了我!”罗菱心里有着怒意,却并不发出来,只是语气十分的严厉。
“从普通人的观点上来讲,我确实背叛了你,可是从感情上来讲,应该算不上背叛吧。况且在订婚的时候我们可是有过约定。”
两人在决定订婚的时候就约定过,只要任何一方反悔,另一方都要无条件地退出。沈博言直视罗菱的眼睛,接着淡淡地说,“罗菱,我们认识三十年了,彼此的感情并不是爱情。你有一颗石头心,我也有一颗石头心,我们太了解彼此了,你只是尊严上受了侮辱,感情上并没有感觉。你但凡要是对我有点男女情爱,应该早就跳起来手撕我了,你这个女汉子,小时候谁不怕?”
罗菱冷笑,道:“何必给背叛找理由?我们的想法不是一样吗?一时激情又能维持多久?能够长远走下去的,从来就不是爱情。沈博言,你和我都是三十岁的人了,在这里谈爱不爱的话题,实在太幼稚。”
沈博言听着她的话,将视线望向窗外的路灯,想起秦安福那次穿着性感睡衣,醉了酒在马路上把路灯当太阳的情形,表情不自觉变得柔和,眉眼之间都是温柔,嘴角也噙上柔情的淡笑,说话的语气声音都变得温和起来:“在遇到她之前,我的想法确实和你一样。我很感恩能够在枯燥的生命里遇到想厮守一生的人,也很庆幸她出现得足够及时,倘若是在婚后才遇见,那样对我们三个人都是更大的伤害。”
这副样子的沈博言,罗菱从没有见过,此时的沈博言太过柔情温暖,与在法庭上气宇轩昂、盛气凌人,和平日里冷静沉着,极度自律的他完不同。罗菱心里一沉,再迟钝也知道他是动了三十年都不曾动过的真心了。抱着一丝希望,却毫无底气地问:“你自知爱情难以长久,难道不是一时冲动吗?”
沈博言回过头来,眼里是盈盈光亮,语气愉快且坚定:“罗菱,我们都活得太过理智了,如果这是难得的冲动,难道不是更应该力以赴吗?”
面对沈博言的热烈情感,罗菱像失了火焰的斗鸡,一向挺直的腰背松塌下来,微微弓起,一时无言以对。沈博言说得没错,他们都活得太过理智,她确实无法理解沈博言突如其来的热烈感情。良久,她才低声说:“老沈,你变了。”
只要长辈不在,她都会叫沈博言老沈。
“罗菱,对不起,很抱歉给你带来伤害。”沈博言真诚地道歉。
罗菱端起咖啡并没有喝,道:“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感性一回,把手里地咖啡泼在你的脸上,温度我试过了,不会烫伤你的脸,你就没有理由告我故意伤害了。”说完她自己先笑了,“哈哈!看来感性是需要天赋的,谁会在气愤用咖啡泼人的时候,还考虑人家会不会告自己?”她摇着头把咖啡放回去,重新挺直脊背,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从容,“老沈,我来做我妈的思想工作,过几天我们去你家退婚。”
“罗菱,谢谢你的理解和成!”沈博言真诚致谢,如他所料,罗菱是最好沟通的,反之他的父亲才是最难的关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