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不好了,出大事了。”他的话被匆匆行来的杨杰亮打断。女子转目,惊讶地发现,后方第一高手的脸上,竟有隐隐的惶恐。
年节刚过,湖州城的大街小巷,酒肆饭馆,歌楼舞榭,就有民众议论纷纷,说的全是宋庭立储一事。
甚至,有人大逆不道地嘲笑赵构不敢与金国开战,只因他已经不是男人。
储君废立关乎到王朝稳定和社稷的长治久安,历朝历代都被视为国家根本,是君王最忌讳臣下妄议的话题。
而不能行人道,则是赵构作为一个男子的奇耻大辱。
周官人危也。岳霖听罢脑中轰鸣,刹那间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逐渐地冷却。
赵构与金国鉴定不平等协议,达到偏安一隅和迎回太后的目的,却自觉憋屈,加之外交需要,才释放了二哥,默许他组建义军在边境牵制金人。
但,这绝不意味着他放任义军及其支持力量的壮大。是以,前线和湖州都受到朝庭时时的监视,敲打和压制。
去岁中书舍人俞超上书弹劾周官人,就是最明显不过的例子。
眼下这出风波,即便赵构能忍,秦桧那奸贼为了维护主子尊严,完全可能以怂恿治下“妄议立储,谩侮圣上”之罪赐死周官人。说不定还牵连到当初举荐他的参知政事,少歧的伯父陈文宇。
这一招在顷刻间就能扳倒义军在后方的最大支持者,迅猛狠辣,干净利落,狂风扫落叶一般无情。
事涉赵构最引以为耻的隐私,绝非出自秦桧或依附他的朝庭主和派之手。
叶家杭。眼前闪过少年那意味深长却灿烂无比的笑容,岳霖只觉得身体都在微微地颤抖。
他带娘亲归乡,按理说风平浪静地来去对他最好,能让他忍不下去的,只能是我伤害了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