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就说明有这么想过。”
大长公主嗔怪道,“小丫头,胆子倒不小。”
云苏:“……”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这也不怪你。”
大长公主似乎没有责备的意思,说道,“本宫以前确实惯着他们,即使犯了错,也不忍心责怪。人老了,心也变软了,一辈子过下来,最牵挂的还是自家几个不争气的,这也没办法。”
云苏轻声道:“血缘是斩不断的,大长公主牵挂子孙,本就是人之常情。”
“慈母多败儿,不止是本宫惯着,那几个不争气的父母也惯着,宠得他们都有些不知分寸高低了,早晚会闯出祸来。”
大长公主叹了口气,语气里竟有几分真心的感觉。
“只是本宫怎么也没料到,他们头一回闯下祸事,就闹得如此厉害,让本宫心里也着实不好受。”
“……”作为罪魁祸首的云苏,闻言只能沉默。
“你可别误会,本宫没有怪你的意思。”
大长公主又笑呵呵地道,“长渊那孩子,本宫知道他的,最是不爱徇私的一个人,连他都觉得燕家做错了,不肯居中调停,那本宫也觉得,或许错的真的是燕家人。”
云苏心里一时有些糊涂了。
她没想到大长公主会跟她说这些话,更没想到……她会如此坦然地承认是自家儿孙的错。
话里话外,竟有几分推心置腹的意味了。
……这算怎么回事
难道,大长公主竟是燕家一群护犊子的人里面,难得的清醒之人再疼爱自家子孙,也依然保持着理智客观的态度吗
哪怕她最疼爱的唯一一个孙女,被云苏和君长渊扔进了天牢;
最年幼前途最好的亲孙子,中毒瘫痪在家里;
大长公主依然能保持客观理智,一点都没有怪罪云苏的意思
云苏脑中思绪转动,将信将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露出一脸感激的表情:
“您能这么想,我和王爷和十分感激了。不瞒您说,因为燕家兄妹俩的事,我和王爷也讨论过很多次了,一直头疼着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哦你们都讨论了什么”大长公主仿佛很有兴致地问。
云苏微眯起眼睛,笑容却很无害:“五公子和六小姐闯下的祸,若是按朝堂律法来判,是必死无疑的。”
“……”大长公主握着她的手蓦地一紧,苍老的指甲几乎陷入云苏的手背里。
云苏只当没发现,清粼粼的眼眸望着她,犹如漆黑的深渊,倒映出大长公主脸上有些僵硬的笑容。
她继续道:“贵府六小姐燕姝儿,在大婚当日行刺亲王妃,后被镇北军当街拿下,人赃并获,她自己也承认了罪行,按照天盛律法,行刺王妃罪名当诛,如果情节严重,还会祸连家人。”
“而贵府的五公子燕殊——”
云苏笑了一声,语气微冷,“他的罪行更严重,光天化日之下强闯镇北王府,打伤府中暗卫,又想对我下杀手,被侍卫阻拦后犹不悔改,还试图以我为人质,威胁镇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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