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震惊的话语被人打断,随后便是兵器坠地的声音。
过了一阵,上方再无动静传来,地底的人不禁探头窥视。然而此时,原地只余俏如来一人,明渊凰的身影已不知去向。
俏如来沾了沾作痛的唇,看着指尖的血迹喃喃道:“冥医前辈,我知晓该怎样救她了……”
就在剑无极找上他之前,冥医匆忙地走入他的住所,喝了一大口亡命水后,对他说道:“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前辈请说。”
“请你一定要救一个人。我是医生,但我救不了她。她的病,只有你能治。”冥医向俏如来深深鞠了一躬,“请你一定要救她!俏如来啊,拜托你了!”
“俏如来明白了。”俏如来听着他的请求,心中有了一个猜测,“前辈说的人,难道是……”
“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到了。”冥医喝了一口葫芦中的药,“就是那盒棋子原本的主人。”
“果真是凰儿。”俏如来小心地取出棋盒,一百八十一枚黑玉,竟是一个也不少。
“呃,你随身携带啊”冥医忍不住打趣了一声,“看来它的主人对你很重要。这样,我就放心了。”
俏如来担忧地询问道:“冥医前辈,发生了何事,是否与我听到的动静有关”
“我不能说。”冥医想起屋中的谈话,神情变得有些痛苦,“你也别问了。”
“啊”俏如来露出一丝诧异,闭眼稍加思考之后,他看着冥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但俏如来不是医生,关于她的病,前辈能否给予我一点提示”
冥医饮用了一口亡命水:“提示啊,你的师尊已经给你了。”
“师尊……”俏如来思忖了片刻,看向手中的黑子,“是这盒黑子。当初凰儿只拿走了白棋,留下了黑子……”
冥医看着陷入沉思的俏如来,说道:“你知道吗,十六年前,她虽然输给你师尊五目,但其实是她赢了,因为她是白棋。苍离认为她是良玉,所以收下了玲珑子,作为她的拜师礼,那五目棋便是她的两个考验。”
俏如来不禁面露疑惑:“两个”
冥医摸了摸后脑勺:“呃,苍离说是两种破局之法啦。”
“但他们不是师徒。”俏如来看着玲珑子说道,“难道十六年前,她没通过考验”
“若是没通过考验,玲珑子早就还她了。”冥医忍不住感叹道,“但没等苍离收她为徒,她就离开了道域,因此只能算你半个师姐。这也是他的遗憾,在羽国的时候,每当他拿出东西下棋,总会提起错过的良玉。”
“师姐吗……”俏如来又想到宫本总司,“她也是宫本师尊的徒弟,我的……师姐。”
“所以说是天意啦。”冥医喝了一口亡命水,继续说道,“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在中原再遇,而且……用苍离的话来说,他们两个是同样的人,同样无药可医的人。”
俏如来顿时想起什么,急急询问道:“冥医前辈,师尊是否与凰儿有所约定”
“你哪知道喔”冥医看了一眼俏如来,“是有约定啦,苍离说,是‘落子不语’。说起来,他们两个还真爱下棋。一个说‘这一局,她已经在下了’。一个说‘他让吾这一手,寂寞了’。但也不见苍离将玲珑子拿出来下,明明一直放在琉璃树中。”
“原来……原来是这样……”俏如来眼神复杂地看着黑子,“那句话……师尊……”
冥医饮用了一口药水,不解地问道:“俏如来,你想到什么了”
俏如来闭上双眼,随后蓦然睁开:“这盘棋,还没结束!”
冥医喝药的动作一滞,看着俏如来坚毅的眼神,不由再次感到欣慰。
“冥医前辈,多谢你。”俏如来向冥医鞠了一躬,“现在我要去医治凰儿了。”
“你真正了解她的病症,知晓该怎样对症下药了”冥医忍不住质疑道,“虽然你不是真实的医者,她也不是普通的病人,但你真正做好准备,背负这份沉重了吗”
“是。”俏如来坚定地说道,“她是我的病人,俏如来会全力救治,绝不……放弃!”
“嗯,很好。”冥医喝了一口葫芦中的药,“你去吧,她现在需要你。”
俏如来向冥医行了一礼,随后转身朝着屋外走去:“(夜皇,凰儿……现在到我,落子了。)”
就在他走出居所不久,剑无极通过询问银燕,在俏如来的屋外找到了他:“俏如来啊,我有一事……”
“我已经知晓了。”
“啊”剑无极不解地摸了摸头,“我还没讲是什么事,你就已经知晓了”
“我正要去找她。”俏如来将手放在心口,在那里有两枚玲珑子,“她还欠我……一盘棋。”
“呃俏如来啊,只怕她现在没心情跟你下棋。”剑无极烦躁地挠了挠头,“大姐头的状况非常危险,说不定就开打……啊,我是讲,说不定会跟你动手喔”
“剑无极,你放心。”俏如来从容不迫地说道,“她是俏如来的责任,我不会让她出事。”
“那太好,你紧去。”剑无极松了一口气,转身就要快步离开,“我去找笨牛了。”
俏如来想起了什么,突然叫住剑无极:“剑无极。”
“啊,是怎样了”剑无极疑惑地回过头。
俏如来犹豫了片刻,不解地问道:“你之前说‘小心那群动物’,是什么意思”
“差点忘记要跟你讲了。”剑无极激动地对俏如来说道,“你千万小心那只色狼,那只臭蜘蛛,还有一只不晓得什么品种的狐狸啊。”
“狼,蜘蛛,狐狸”
“苍狼,网中人,还有一只衰尾狐!”剑无极气愤地说道,“我们师门的爱情本来就艰难,这群小动物还来凑闹热。俏如来啊,你放心,我跟银燕绝对挺你喔!师兄弟也是兄弟,兄弟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当然要帮到底啦!”
俏如来露出愕然的表情,随后忍不住轻笑一声:“哈,有劳你了。”
剑无极潇洒地刮过鼻尖:“是兄弟,多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