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俏如来飞纵而至,阻止了这场无谓的冲突。然而固有成见已深,为了取信六道微尘,俏如来自愿成为人质,代替公子开明与鬼飘伶前往佛国。
佛国解封之事,明渊凰与元邪皇概不知情。自那场大战数个时辰过去,他们又找到一处能够暂时藏身的山洞。
“为何伤势还没痊愈”明渊凰坐在元邪皇的对面,不解地问道,“你没吸收辟邪之力吗”
“本皇只有一颗邪眼,不需要更多。如果你想要,本皇可以送给你。”
元邪皇说得漫不经心,但明渊凰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只要自己点头,无论什么他都会送给她。
明渊凰摇了摇头:“那是凶兽的心意。我有邪眼,虽无实体,却有千金之重。就是因为这份承诺,支撑着忘却执着的我。”
“执着……”元邪皇摸了摸衣袖,忍不住询问明渊凰,“凶兽讲你是他的人性,那你是否还记得,烛九阴这个名字”
明渊凰再次摇头:“我的记忆仍有空缺,仿佛被某种规则封锁,止步于千年前。但我能感受到,凶兽突破了那层枷锁。他已经降服名为杀戮的凶兽,而他的力量影响到原是一体的我。无我的转变,可能也与心魔的复苏有关。”
“人、兽、魔……”元邪皇闭目思忖,睁眼对明渊凰说道,“你不觉得还差一个吗”
“你的意思……”明渊凰一惊,脑中闪现月神无我的影像,“他们要将无我……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明渊凰苦笑:“说来可笑,我竟是最无知的那一个。就连玄狐都了解血戮的真相,而我深陷在感情的漩涡之中,像个白痴一样。”
“那……你的执着是什么”
元邪皇突如其来的疑问,打乱了明渊凰的心绪。她肉眼可见地变得慌张。
“啊……这……我……”明渊凰结结巴巴,飘忽的视线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元邪皇。
见她如此反应,元邪皇当即明了,不再追问。他全然领悟了那个故事,领悟了那两项东西的分量。
“七天,我只要七天。”永夜皇闭上双眼,疲倦地靠在石壁上,“过了七天,你就离开吧。”
天色渐深,林中静坐的无我公子有感夜临,在心中呼唤凶兽之名。他等了许久,凶兽的意识都没出现,恰巧外围又传来动静。
无我公子循声而往,临近看见一个苗疆女子,正被一个做作的声音调戏。
这是风逍遥驻守之地,想必那个怪声就是他了。无我公子不动声色地上前,故意暴露在风逍遥的视野之中。
“坏了,他怎么来了”风逍遥连忙捂住嘴巴,藏在树后以免被瞧见,“万一他告诉老大仔,那我的风月无边……”
“这位姑娘……”
榕桂菲惊魂未定,乍闻陌生的声音,不由得转身戒备。
惊鸿一眼,清寒如月,花树堆雪。那人逆光而来,衣袂蹁跹。金眸溢彩,白发凝晖,玉姿清绝。
“你迷路了吗”
榕桂菲看得呆住,直到无我公子走到跟前,才如惊弓之鸟般地后退。
“不用害怕。”无我公子瞥了一眼风逍遥藏身之处,“吾不是包围你的人,也无须你投降。”
“我……我……”榕桂菲紧张得说不出话。她想为自己的失礼道歉,开口却连自称都乱了。
风逍遥擦了擦眼睛,他没看错吧,榕姑娘竟然脸红了
“军长,你不该吓人。”无我公子弹指击出一块土,“快出来解释吧。”
闻言,风逍遥与榕桂菲同时一震。榕桂菲是惊讶,风逍遥是被打得趔趄。
“呀!”风逍遥做坏事被抓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垫步跃起袭向无我公子。
“小……啊!”
榕桂菲急声提醒,忽感柳腰被人一带,惊呼中旋了半圈。她连忙扭头,只见风逍遥掌心临面,险险停在无我公子眼前。
风逍遥快速撤手,心有余悸地说道:“什么啊,你的功体还没恢复。夭寿喔,差一点就伤到你了!”
“欺凌柔弱,该罚。”无我公子放开榕桂菲,欠身道歉,“抱歉,失礼了。”
听见想讲的话先被讲出,榕桂菲怔怔看着无我公子。
“又失神了。”风逍遥好心提醒道。
“啊!”榕桂菲回过神,低头施了一礼,“对不住,是奴家失态了。”
无我公子冷冷说道:“军长,你这般戏弄榕姑娘,不怕她中断风月无边的供应吗”
“啊”风逍遥诧异地与榕桂菲对视,“你怎会知晓她叫榕姑娘”
“军师跟吾提过,他有一个小妹,名叫榕桂菲。”无我公子转头看向榕桂菲,“方才无礼唐突,吾在榕姑娘身上嗅到风月无边的味道。风月无边是铁军卫专供,姑娘与军师的关系不言而喻。”
“等一下!”风逍遥不甘心地狡辩,“那也不一定是供应者啊,说不定是同好。老大仔的小妹,肯定跟他一样爱喝,对不”
榕桂菲假装没看到风逍遥的眼色,好奇地询问无我公子:“公子是如何知晓,奴家会酿造风月无边”
“你身上酒香较浓,手上药香更重,应是捣药时药汁流下,酿酒时酒液溅上。”无我公子转向目瞪口呆的风逍遥,“现在可以解释了吗”
风逍遥顺坡下驴,立刻做出补救:“榕姑娘明鉴,我只是开一个玩笑,千万不要停止供应风月无边啊!”
他的哀嚎逗得女子掩唇轻笑。风逍遥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风月无边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