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有的人彻夜难眠。
苏家苏老三的事,表面上告一段落了,可是事件中的当事人并没有都消失。
不过十来天之后,就传来消息,苏桉死在了押解途中。苏栢也已经病入膏肓了。
得知此事,本已经瘫痪了的苏老三是没什么反应了,可是胡氏一口血吐出来,昏了过去。
醒后,就又一次哭着去了苏家。
“求你们,求你们!我的儿子都死了,我只想要尸骨,求你们啊!”胡氏不再是苏家妇,可是除了苏家,求谁呢?
“好了,你别哭了,这件事我会办,你回去吧。”苏闻被这件事折腾的也像是老了十岁。
亲侄子们啊,说没了就没了。
说是病入膏肓,那就……估摸着也是就要没了。
“父亲,这事……从府南县押解的时候,咱们的人见过,说是并没有什么问题。大牢里虽然受罪,可是并未受什么大刑,这怎么这么快就……”这又不是寒冬腊月里,押解犯人会冻死。
尤其是还带了不少银子的,流放不同于别的,去了流放地,还是要干活生存的,何况这两个人虽然有罪,可也不是那种一定要灭口的罪过,怎么会死呢?
“我也觉得蹊跷,这都不必说了,你亲自去吧。死了的已经死了,好歹把尸骨带回烨州。祖坟是进不去了,也好歹有个地方入土为安。柏哥儿也不知道情形如何了。”苏闻道。
苏桢到了往东北去的路上,苏桉停尸的地方的时候,苏栢还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
见了苏桢,他浑浊不堪的双眼几乎没了聚焦。
许久许久之后,才看清楚:“大哥哥……”
“你……如何会……你这是怎么了?”苏桢吓了一跳,当初好好的孩子,如今……
只盖着一床破被子躺着,露出来的手腕上,居然有绳子勒过的痕迹。
苏桢心里巨震,不顾他祈求的目光,将被子掀开。
“这……”苏桢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
被子下面的人,自然是瘦骨嶙峋,可是……除了被鞭打的痕迹之外,有很多本不该有的痕迹。
那……苏桢不是不谙世事的孩子,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大胤一度男风盛行,可是他清楚的知道,苏家并没有好男风的人。这两个堂弟,都不是好男风的。
再看脚踝和手腕被捆绑的痕迹……还有什么不清楚呢?
“畜生,他们人呢?”苏桢道。
“都走了。走了……大哥哥,我是不成了,是我们一家不争气……不争气……本来……本来……”
话没说完,苏栢咽了气。
本来,也许他还可以多活几天,也许还能救得活。
可是,那都是也许。就在昨夜,那些押送的人不顾他重病,整整折磨了他一夜,好人也受不了,何况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呢?
人死了,还有什么计较的?
苏桢就在这驿站里头,给苏栢洗了身子,换上干净的衣裳,买了一副棺材装殓了。
苏桉死了十几日,早就……只得一把火烧了,带着骨灰回去罢了。
当年的苏老三带着一家子志得意满的进京,绝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结局。≈lt;();≈l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