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嗡——
卡库无法形容自己听到的是怎样的魔音,如同外面的暴雨与海浪一般,一波比一波激昂,声势极其浩大,波澜壮阔。
这到底是什么曲子?
他明知道是危险的,对音乐一道也知之甚少,却仍然忍不住被吸引,脚步既忐忑又好奇地接近着那扇布满藤壶与海草的门。
老朽在干什么?
卡库这样想,手却放在了门把上,缓缓转动。
门吱嘎地开启,里面昏黄的光透了出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又长又尖,似乎下一刻就要离他而去,飞速逃跑一样。
老朽……我不该再进去一步的。
他告诫着自己,但是仍旧按捺不住探究的心理,往里面看去。
里面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宫殿,卡库甚至认为它也许比恐怖幽灵号本身还要大,前方有一具雄伟的管风琴,一道幽深的躯体坐在它的前方,俯身弹奏着魔音。
四周有以珊瑚铸成的琴管,一边发出诡异的音乐,一边升腾着古怪的热气。
戴维·琼斯在专注地弹奏,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的人,琴声没有停歇,他本人更没有回头的意思。
鸭舌帽下的卡库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看这状况,还没有其他人来打扰过戴维·琼斯,他没想到自己是第一个碰见戴维·琼斯的人。
这是一个错误。
他向后退了几步,退出屋外,又将大门合拢,但他的手迟迟没有从门把上松开。
这的确是一个错误,但我要就这么逃走吗?
这是一个“p9”特工该做的事情,临阵脱逃?
听着那波澜壮阔的魔音,卡库似乎也被触动了,嘴巴嗫嚅着,再度推开房门,这一次他没有犹豫,走了进去。
他每往前走一步,身躯就发生一丝变化,等他快要接近戴维·琼斯时,已经变成如小山坡高的“牛牛果实·长颈鹿形态”。
卡库双手持剑,双腿能使用“岚脚”,长颈鹿伸出的鼻尖又能充当“指枪”使用,战力比之从前有了飞跃性的提升。
我应该勇敢。
但是他仍禁不住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白昼时那一次对视,还是因为这魔音,亦或者那些关于戴维·琼斯的骇人传说。
总而言之,他怒吼起来。
“老朽是‘p9’特工卡库!戴维·琼斯,记住我的名字,因为我将取走你的性命!”
但是,卡库故作成熟,又瞬间打回原形的稚嫩声音很快便被这宫殿中回荡的魔音彻底吞没,若蚊蝇发出般细小。
戴维·琼斯仍旧在弹奏,恍若未觉。
卡库却已按捺不住,他不知为什么,变得越发暴躁、急不可耐,仿佛背后有什么在催促他动手一样,也许也是因为戴维·琼斯的无视令他感到了羞辱。
咻——
他飞扑向前,“四刀流”配合鼻尖“指枪”,如同五柄利器,一同击向戴维·琼斯的后背。
只是,还未触及,戴维·琼斯的身上,以及宫殿的墙壁上,就伸出了密密麻麻的众多触手!
它们从四面八方涌来,蠕动着袭向卡库。
卡库猩红的双眼中原本只有戴维·琼斯,却在触手缠身时清醒了许多。
他猛然才发觉自己竟然这么不理智,在未摸清敌情状况下贸然接近戴维·琼斯!
我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不,从一开始就错了,他本不应该踏入房间,而是应该等待其他“p9”成员,甚至于应该等待“青稚”大将或“烟鬼”上校。
到底是什么令我失去理智,又是什么时候失去的理智,是这魔音吗?
是从听到这魔音开始,就被它一步步地引诱,堕入陷阱吗?
卡库的“四刀流”奋力地砍出无数刀气,将众多触手砍断,他试图闯出一条生路。
可是每砍断一条,又有两条涌现,越砍越多,他发觉自己的意识又开始模糊极端起来,一会儿变得暴戾血腥,一会儿又悲观绝望。
他思绪上的波动,令战斗上的动作也变得紊乱。
这些触手如同海浪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卡库很快便筋疲力尽地倒下。
他被触手扭断了双手双脚,整个人也从“长颈鹿形态”化为人形。
卡库瘫软在地上,终于不再动弹,安静地听完了整首管风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