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永远都是面向太阳。
积极,不矫情,充满正能量。
和她待在一起,就算静静地一言不发,她也能找到随手找到乐子,用笑声感染身边的人。
任谁也没想到,这个让人快乐的精灵,会让我的今后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关键人物。
夏筱雅来的第一天,就带着我干了许多“出格”的事情。
这对我来说,是人生有史以来最刺激的事情。
在她的怂恿下,晚上夜宵我们加了餐——吃火锅。
宿舍管理制度明文规定,一律不准在宿舍用电。
每个大学,总有一些敢于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规定再明确该怎么用还怎么用。
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
每一届的学生,和宿管阿姨的斗智斗勇也从来没有停止过。
就在我们吃的满头大汗时,宿舍的门悄悄开了。
听见开门声,着实吓了我和夏筱雅一大跳,手忙脚乱的收拾桌上摆放的蔬菜和冷冻食品。
“霍,我说林柒染你这干嘛呢?大老远从走廊过来,就闻到宿舍有一股麻辣的味道!”听见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是林殇。
心里悬着的大石头,这才缓缓沉了下来。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松了口气。
夏筱雅见我不收拾了,便上下打量着林殇问:“你就是染染说的林殇吧?你好你好,我是今天刚搬过来的夏筱雅,你以后可以叫我雅雅,咱们以后就是舍友了。”
“你好!”林殇不冷不淡的回复了一句:“我累了,先去洗澡了,林柒染吃完赶紧收拾一下早点休息。”
我点点头,看她拿着洗漱用品出去后,松了一口气。
我和林殇,现在话越来越少了。
曾经的形影不离,成了如今的无话可说。
以前她混迹酒吧回来总喋喋不休跟我念叨,如今回来不是打电话就是倒头就睡,不愿意搭理我。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许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吧!
夏筱雅指了指离开的林殇,疑惑的问:“她怎么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真不知该从何和她说起。
我太了解林殇了,也太了解我自己了。
我们,都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
记得十岁那年,我和她在山上放牛,林殇很认真的说:“柒染,你等着看吧!这个又穷又破的鬼地方我一定要离开,将来去大城市吃最好的东西,穿最漂亮的衣服,交最有钱的男朋友!”
那年,我只懂得傻呵呵的乐,不明白她的意思。
如今,除了男朋友,她想要的东西都到手了!
我们虽说一起从大山里走出来上大学,当我掏遍所有兜只剩三块五的时候,林殇却游走在高档餐厅,她的身边从来不缺男性的朋友。
她总会在我快饿到前背贴后背的时候,及时出现给我送来好吃的。
我们心里都明白,不管我们怎么变,割不断的友谊一直都在。
后来,我在图书馆找了一份兼职的工作,每天学校、宿舍、图书馆三点一线忙碌奔波着。
每天回到宿舍,她们已经睡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她们依旧还在梦乡中。
我和她们两个之间虽然见面的时间少了,她们两个倒是一有时间就跑我这儿来帮忙。
俩人嘴上都说是帮忙,却一见面就掐的死去活来,谁看谁也不顺眼!
我曾为了缓和气氛,想尽了各种办法也都于事无补。
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两个互看不顺眼的人竟渐渐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我虽然诧异,但她俩相视一笑就是不告诉我原因。
后来才知道,机缘巧合下夏筱雅帮林殇教训了一个小流氓,两个人都挂后彩就成了好朋友。
女生的友谊都很单纯,通常都是说不上原因就成了朋友。
此后,我们三个女生好的就像连体婴儿似的,走到哪儿都嘻嘻哈哈黏在一块儿。跟着夏筱雅参加一些社交活动,认识了不少的帅哥;跟着林殇去遍了大大小小的酒吧,学会了喝酒蹦迪;跟着我在图书馆她们所有的心思却都花在了睡觉上,往往等到图书馆熄灯的时候她们俩人都睡得腰酸背疼。她们俩人总在我唠唠叨叨数落她们时,俩人总联手悄悄合谋捉弄我,校园的小道上无数次留下我们的足迹,我们的笑声以及巡逻大叔的呵斥声。
校园的日子,因为她们两个而变得与众不同。
每天,我都觉得很充实。
……
早餐沈嫚姐总会变着花样做很丰富,豆浆油条加鸡蛋。
沈嫚姐一边剥鸡蛋一边问我:“我记得你今天好像和张医生预约,是要去检查耳朵是吧?”
“嗯,对!”我点点头,喝了一口热乎乎的豆浆。
“预约的是几点啊?”
“九点半。”
“你吃完饭就赶紧动身去吧,免得上班高峰期,路上会堵车。”沈嫚姐将剥好的鸡蛋递给我接着说:“你也别太着急了,能彻底治好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咱慢慢来,啊!”
我点点头,看了一眼妞妞,“今天我送妞妞去学校吧,你别管了。”
沈嫚姐溺爱的看着我们说:“慢点吃,别着急!”
我和妞妞默契的抬头,冲着沈嫚一笑。
每天早上因为沈嫚姐可口的早餐,让我觉得自己活得很真实。
包括心,还在跳动着。
吃完早餐送妞妞上学后,我去了预约的医院。
一系列检查完后,我与张医生面对面坐着。
我问:“张医生,怎么样?”
张医生是我的主治医生,三年前,我来找他治疗耳朵便结下了缘分。
与其说我与他是医患关系,倒不如说朋友更为恰当。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便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典型的处女座,认真严谨,有洁癖。
第一次见面,我以为他会是一个很招人讨厌的家伙。没想到,他对任何人都很温柔。他不仅长得高大帅气,笑容也很干净明亮,让我想起了同样爱笑的夏筱雅。
那一刻,我决定就找他治疗。
“希望还是很渺茫,你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这可是你唯一剩下的一点儿听力了!”他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翻看着我这些年就诊记录,犹豫了一下继续说:“你当初是因为突发性失聪,这种疾病在医学上很罕见,如果长期下去恐怕会彻底失聪,建议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没事!”我笑笑说:“这都是残缺的零件,平时只要好好维护就行了,我已经不再奢求能彻底医治好了。”
“唉,你啊!你别嫌我唠叨,你说这都多少年了?该放下的心结还是趁早放下比较好,这样对你的病情大有好处。”他摇摇头,叹息一声。
我第一次来这里治病,他告诉我这是由于心病所引发的结郁,目前的医疗技术没办法治疗,只能靠我自己解开心结。
整整三年,他帮我想了很多办法。
也咨询了很多他大学同学,均无疗效。
我干脆也彻底放弃了治疗!
只是偶尔出现耳鸣耳疼时,提前预约过来找他开一剂药。
说起来,我也算是一个很幸运的人。
遇见的,都是一些善良的人。
这三年,我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以前的事儿能忘的都忘了吧,还记得的也都不必在记了,有些话太久不再说,渐渐大家也就都懂了。
在最普通的岁月里默默活着,在最平凡的人生里默默活着,等所有的一切熬成风景,倒映在奈何桥底,留在孟婆汤里。
此生,也就无憾了。
“活着!”成了最美的词汇,化成一缕记忆小心翼翼保存在我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