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宝知道,他是别人眼里的大哥,时常兄弟相伴左右,更是女孩子们狂热追求的对象。就因为他的长相他的家事,芊宝为此树敌众多,经常会受到骚扰和恐吓。女孩子们玩起心计来也是拼命的很,她们争先恐后的想嫁入豪门的态度,让芊宝望尘莫及。
但是她们不知道,芊宝早已就在豪门里。所以翌晨在芊宝眼里就是她的大男孩,她喜欢的是他对她的体贴和爱护,喜欢他拿她当宝贝宠着,喜欢他叫她小才女。
芊宝的这份喜爱,完全跟翌晨的家事没有半毛钱关系。因为芊宝根本不屑于这些,爸爸是从日本被国家请回来的无线电专家,妈妈是药届大鳄,芊宝的世面和高贵是家族的体现。所以她只是单纯的喜欢翌晨的干净清爽,帅气阳光,喜欢那种雅痞气质下带着的坏坏味道。
这是一个年代的缩影,也是那代人的生活。简单之简单,纯净之纯净。至今回忆起来,芊宝都很感激翌晨,就是他当年的这份呵护,这份纯净,这份除了欢笑没有眼泪的初恋。才让芊宝在往后余生的时光里相信爱情的美好,也让她尽情享受了爱情的魔力。
后来芊宝考上了军校,穿上了戎装,也是由于军校的特定环境,她和翌晨见面的次数少了,当年翌晨最后一次来芊宝家之后,他们就彻底失去了联系,只是今天芊宝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分开。
翌晨对着梁铎和老戴说:“当年他家的条件就相当的好,可是和芊宝的家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至今记得第一次到芊宝家做客,芊宝拿了拖鞋给他,竟然是那种缎子绣花的,及其精致的拖鞋。那时的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就是在今天很多人家都不会有这么漂亮的拖鞋。”
他说:“芊宝家里的陈设,每一样物品都是那么的考究,从客厅到芊宝的闺房,他发现芊宝已然是个资本家大小姐。她坐在沙发上的那种高贵的样子,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气,让翌晨每次的到访都感觉手足无措。于是他决定逃离这场爱情,以维护他男子汗的尊严。”
芊宝说:“她根本不知道当年他们分开的原因,他们没有正式的说过分手,她更不知道是她的家庭的富有和她自身的气质,给翌晨造成了这么大的压力。”
如果当年翌晨和芊宝说明原因,如果他们懂得如何去和对方表达,或许就不会有往昔的分离。芊宝就知道怎样安排翌晨和她的家庭相处了,因为爹地妈咪会和芊宝一样喜欢翌晨。
芊宝想这就是缘份吧!也许当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情,该如何去爱。所以尽管是门当户对,尽管是郎才女貌,尽管、尽管、纵使是太多的尽管,他们都没有真正的为自己去完成这场爱情故事。
那一年芊宝考进了本市的一所军医学院,至此一场蝶变拉开了芊宝人生的序幕。
国庆晚会上,一个高大英俊,五官精致的男人坐在了芊宝的身边,他问芊宝:
“哪个学员队的,多大了。”
“对不起,我们不熟哎?”
芊宝不屑一顾的看着眼前这个便装的男人回敬道,并拒绝了他邀请她跳舞的请求。让芊宝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人不只是军人而且还是首长,芊宝更不会想到她此后的生活会和这个男人终极一生。
立事牙的疼痛,让芊宝说不出话来,脸部肿的好高,她去院部找历华姐姐,历华姐姐是校办的干事,也是家里安排有事的时候可以照顾她的人。
在一楼的等待区,一个背对着芊宝的男人在打电话。芊宝的耳朵对声音的敏锐度极具天赋,只要是听过一次的声音她就会记得,她听出了这是那天晚上和她搭讪的那个男人的声音。
于此同时男人转过身来,也看见了芊宝。先是一愣,随即开口到:
“小孩,你来这里干什么,是来找我的吗?你这脸是什么情况?”男人急切的问到。
“她来找历华干事,你看不出她在长立事牙吗?”艳娟快人快语的说到。
“那你们跟我来吧!我给历华干事打电话,让她过来。”
艳娟拉着芊宝的手,怯怯的跟在男人的身后来到二楼的一间办公室。男人坐在办公桌后边,她们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偷眼看见办公桌上立着的职位牌上写着(政治部主任万斌)。
两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惊恐的看着对方,也顾不得嘴是大大的O字型,就急切的立定站好在首长面前。
芊宝想:“彻底的完了,她竟然把首长当成了社会闲散人员,应该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站着干嘛?坐下吧!来我这里又不是罚站来了。”
只见男人拿起电话:“我是万斌,让历华干事跑步到我办公室”。
然后又播了一个号码继续到:“我是万斌,有个小病号长立事牙,一会历华干事和郭干事陪同到你那里。”
“我是万斌,中午做四个菜,要软一些的,主食水饺和面条,有个牙疼的小病号。”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才面向我们轻声的说到:“小孩,我一会要去开个会,就不陪你了,安排历华干事和郭干事陪你,看完牙去吃些东西,有了力量才可以和疼痛抗争啊!”
芊宝默默的点着头,根本不敢望向他的脸。
“首长怎么这么心细,语气这么温和,好像完全不记得那天芊宝的无理,竟然拿她当个小孩子。”
偷偷的抬头望向他,四目相对,芊宝瞬间绯红了两颊,她根本没有想到,首长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就在芊宝还沉寂在回忆中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响了,芊宝轻轻的拿起电话,那边传来翌晨的声音:
“芊宝在家里吗?今天是头伏,我买了饺子给你送过去。”
这么多年的漂泊生活,芊宝早就忘记了应有的习俗。
这一年的夏天,出奇的闷热,在北方这样的阳光这样的温度,简直就是暴虐。看见翌晨汗水淋淋的样子,芊宝出现了一种莫名的柔软。
翌晨不厌其烦的告诉她那盒那盒是什么馅的,那盒是她的,那盒是小乙的,那盒是她爱吃的小菜,那盒是小乙爱吃的小菜。
芊宝没有说一句话,默默的拿过餐盒,她知道自从离开万斌以后,她穆芊宝就是个穿了盔甲的女人。她不许自己脆弱,不许自己轻易的靠近男人,她要保护的不只是自己,还有她的孩儿小乙。
芊宝破天荒的吃了角瓜鸡蛋馅的饺子,这是她会吃食物史上的一次变革,除了韭菜鸡蛋,她从不选择其它馅料的饺子。
为什么这个角瓜馅的饺子这么好吃,是真的第一次吃还是感动于送饺子的男人呢!她告诉自己不可以,不可以接受翌晨,他是她的过去时,她不了解他这么多年的任何情况,她不可以冲动而为之。
电话又响起来了,还是翌晨,他问她:“饺子如何,小菜怎么样,晚上他要来接她,去江边吹吹风,领略一下家乡的夜景。”
她说:“饺子好吃,小菜好吃,她等他来接她。”
放下电话,她自言自语的说:“不好推辞人家噢!刚刚受贿了饺子,何况他还那么干净帅气。”
”哈哈哈哈!”芊宝嘲笑着自己。
快到傍晚的时候,芊宝挑选出一条灰色长款纱裙,映衬着丰满的身材恰到好处,一个淡淡的生活晚妆,使镜子里的穆芊宝看上去依然还配得上美娇娘这一称号。
她不知道这么做对是不对,该是不该去和翌晨约会,但是就女人的虚荣心来讲,她无论何时都必须要精致的出现在翌晨面前。
淞城古时候以满人居住为主,也是满族的发祥地,意思为沿江的城池。所以也被称之为吉祥之城,那条美丽的淞江以S形贯穿市区。尽管芊宝在此地生活过N年,可是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好好的欣赏过它。
一路上翌晨倾其所有的给她讲城市的变化,讲每一座建筑的经历,还捎带着一些古文化。她一如少女时代的模样,倾听着、依然像猫咪一样望向他,给了他崇拜的眼神。
后来翌晨把车停在了一个离江边比较近的停车场,然后拉着芊宝的手说:“带你去木栈道走走。”
尽管夜已经有些深了,但江边的人还是很多,对于这个城市的人来说,出来纳凉在这个酷暑季节是一件幸福的事。
一阵晚风吹过,让心舒展开来。翌晨指着对岸的夜景说:“记得吗?那时候是你追的我,我成熟的比较晚。”
说完自顾自的先笑出声来。
芊宝发现翌晨还是那么爱说话,还是那么幽默,可是这手牵的就有些尴尬了!她穆芊宝可是有年头没这样和一个男人牵手漫步了。她试着往回抽了抽,翌晨攥的很紧,仿佛没有感觉到她要脱离出去一样,继续前行着,继续讲着他认为的新鲜事。
人们常说初恋的我们是不懂爱情的,其实初恋的我们是不懂得欣赏对方。
芊宝侧望着身边的男人,虽然岁月刻画了一些痕迹,但是依然那么干净,依然可以看出当年的帅气。
看着翌晨走路时笔直的身板,莫名的难过突然袭来。如果万斌还活着,也和翌晨一样的干净帅气,也是这样的笔直身板。
芊宝不敢在想下去,敢忙开口到:“我们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每当想到万斌的时候,芊宝就会像受伤的兔子一样,急于回到可以一个人舔舐伤口的地方。
车子在夜色中穿行,仿佛应景一样放着里查德马克思的《此情可待》,乐声悠扬,演唱委婉动听。这是芊宝最喜欢听也是最怕听到的歌,她控制着,生怕自己k控制不住热泪盈眶。她不想在翌晨面前弄的狼狈不堪。免强挤出她那招牌式的猫咪笑容。
芊宝望向翌晨说道:“三天后我要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那明天我们去看电影,浪漫??一下。”
“你以前可是不会浪漫的。”
“这几年我一直练习着,知道你会回来,提早做了功课,这不就可以学以致用了吗!”
翌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模样,瞬间带动了芊宝的神经,她调侃道:“我可是要拭目以待了。”
翌晨一直把车开到了芊宝家的庭院前,芊宝默默的下了车。
“明天打电话,我们一起吃饭,看电影,到时有惊喜。”
翌晨摇下车窗和芊宝说着,芊宝摆摆手算是回答了。
冲了热水澡,换上一笼蕾丝的长睡裙,端着牛奶站在落地窗前,芊宝发现翌晨的车还停在庭院前,隐隐的可以看见烟头的光亮。
此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孩子,无论你遇到谁,他都是你生命中该出现的人,绝非偶然,他一定会教会你些什么。”
作为佛系的芊宝,不好拒绝缘分的交错,只能任凭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吧!
郭干事每天都会准时到六队来接芊宝去换药打针,一个星期了,芊宝基本好转,还有最后一次换药打针,她照例听到汽车喇叭声后来到六队的大门口。
一刹那,她愣住了,万斌站在车前,并且穿了军装。这是芊宝第一次看到他穿军装,那个英武帅气之像,就连芊宝这种见过世面的女孩也是惊呆了。
万斌为她开启车门,让芊宝上车,等她坐好后,又为她系好安全带。
芊宝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就感觉自己的脸红红的,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心里默念着:“穆芊宝啊穆芊宝,你怕什么那”?
还是万斌打破了僵局,一边开车一边说:“你叫穆芊宝,今年18岁,国庆节的生日,药剂专业,六队八班学员。”
“你得过全国红枫征文(中学组)一等奖,全省中小学运动会百米跨栏第一名,也是省记录的保持者。”
“还有,全国中学生汇报演出,斯里兰卡罐舞特等奖的获得者,还有还有。”
“报告首长,你不应该查我的档案,你不可以这样去了解一个女孩子,”芊宝略带生气的说道。
“小孩、我是政治部主任,我有权利查看每一名战士的档案,我有权利了解我的每一名战士。”万斌霸道的说。
“我不是小孩,我是一名军人。”
芊宝也不示弱的回敬道,完全没有了刚上车时的胆怯,或许这就是大宅门里出来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