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怡炅笑着说道：“如此甚好，正好这两年都没打什么大仗，国库财政也该充裕了，而且征讨漠北的军粮辎重，也筹措囤积的差不多。明年开春出兵，要么不打，要打便要打它个一劳永逸。”</p>
<div class="contentadv"> 杨恭连忙起身拱手：“此战，臣定为陛下，彻底扫平漠北诸部，还我大明边疆万世太平。”</p>
朱怡炅摇头：“万世都是虚的，能有个百年，便已经很不错了。而且漠北诸部祸患，与漠南草原边患一样，草原百姓活不下去，自然会跟随他们的汗王，举兵南下寇掠边疆。我大明若要令漠北长治，必须与漠南草原一样，因地制宜的进行改革，教化都是其次，关键在于得能让草原百姓有饭吃，有衣穿，如此他们才不会叛乱。”</p>
杨恭说道：“陛下所言甚是，百姓若能吃饱了，自然不会再造反。”</p>
朱怡炅点头，随即又笑道：“这一次的北伐之功，朕也只能让给杨大将军了。封狼居胥，勒石燕然……可惜朕要坐镇南京，这皇帝做的，当真是没甚意思。”</p>
杨恭说道：“陛下言重，臣也只是占了便宜而已。而且说起来，臣此番怕是最多也只能勒石燕然，这封狼居胥……匈奴人当年的狼居胥山，冠军侯也未提及具体在何处。臣曾亲至漠南都司，询问了那些草原诸部卫司，他们也不知道。”</p>
说罢，杨恭还颇为遗憾的撇了撇嘴。</p>
不论是《史记》，还是《汉书》，这两部史料里，对霍去病在汉元狩四年封狼居胥时，都没提及过具体的山名在哪里，只能大致确定应该在漠北地区。</p>
就算到了后世，有关的猜测考证也是五花八门，而且全部缺乏史料依据。</p>
对了，已经死了好些年的康熙鞑帝，倒是数次去过“狼居胥”山，不过他去的“狼居胥”山是个什么成分，懂的都懂。</p>
毕竟，三征噶尔丹都大胜而归，哄皇上开心嘛！</p>
霍去病要真只打到宁夏，那谁家会好意思在这里搞什么封狼居胥，不怕被匈奴笑话死。</p>
朱怡炅笑着宽慰道：“封狼居胥不行，那便勒石燕然，朕等着朕的杨大将军，在那漠北的燕然山上，刻石记功而还。”</p>
杨恭也拱手应道：“臣遵旨。”</p>
说完了正事，朱怡炅一抬手：“来人，给杨卿一根鱼竿。你我君臣，来看看午膳前，谁钓的鱼儿多。”</p>
杨恭笑道：“敢不从命。”</p>
一对君臣，就这么在御花园一并当起了钓鱼佬，湖边气氛迅速融洽了许多。</p>
常年在北京的中军都督府带兵，由此引发的君臣生分。早在几年前就不止一次，有地方官上奏，言明武将权势太盛。</p>
长此以往，恐生臣子不敢言之事。</p>
杨恭虽然不知文官背后如何编排自己的，但仅凭顺天府尹对自己这个武将大都督的态度，他就能看出来一二。</p>
之前故意卖个破绽，也是他被顺天府尹暗示，给搞得有些过于谨慎，虽然后来很快就被皇帝斥责，而且明显还是有意偏向于他。</p>
但这还是无法打消杨恭心中疑虑，一直到了今天被皇帝召见“谈心”，如今又被皇帝下旨一起钓鱼，总算让他松了口气。</p>
看来陛下还是那个陛下，对武将就算有所防备，也不至于真的轮到昔年明太祖朱洪武的时候。</p>
这也是朱怡炅的目的，尽可能打消武将心中的后顾之忧，包括设立四大都督府，都是如此。</p>
都督府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与枢密院正式合并，而都督府也开始倾向于文武结合，但其中文职与文官系统并不统一。</p>
比如杨恭现在这个中军大都督，的确在都督府官职品级最高，实则平日里压根不带兵，基本就做些指挥统筹的工作。</p>
真正带兵的都是中基层军官将领，也就战时才会让他领军出征。</p>
这样造成的后果，大概就是将不识兵，兵不识将。</p>
看似是兵家大忌，但那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p>
大明新朝的军队制度经过不断变革，已经与近代化军队逐渐趋近，其中最大的变化就是，主将的象征意义被极大弱化。</p>
现在的军队主将，才是真正纯粹的战略指挥官，而非原来的主将必须带头冲锋，鼓舞士气什么的。</p>
这也是为啥朱怡炅能放心给与四大都督府，极大的军事自主权，毕竟武将能够造反的条件已经被削弱的差不多了。</p>
就算真有个人魅力强大，手段也相当厉害的武将造反，四大都督府的运转机制，也决定了他没法得到支撑造反割据的军粮辎重，这些都要靠其它地方的后勤军器局和兵工厂来供应补充。</p>
……</p>
紫禁城。</p>
自上次君臣对钓已经过去好些天，朱怡炅作为一个经验老道的钓鱼佬，理所当然吊打了杨恭这个新手。</p>
当然，也有可能是杨恭在故意藏拙，不让皇帝丢脸。</p>
毕竟，朱怡炅不止一次瞥眼看到，这家伙明明鱼儿上钩了，愣是忍着没拉鱼竿。</p>
对此，朱怡炅权当看不见，反正他赢了！</p>
新的阁臣五人，被皇帝召进宫里开会议事。</p>
文莱、苏禄使节今年又来了，而且直接向中国皇帝请求，能够将两国苏丹的公主嫁到中国来。</p>
只是两个南洋小国苏丹，请求献女联姻，这等小事自然难以真正惊动内阁。</p>
真正重要的，是文莱和苏禄苏丹给的嫁妆，他们愿意联手将两国共管的沙巴地区，献给大明中国。</p>
这可是开疆拓地之功，新内阁急需威望来确立政治威信，肯定得介入参与。</p>
最终经过内阁、皇帝共同商议，可以下旨册封两国苏丹为国王，并且赐予金印文书。</p>
两国公主已经跟随使节团来到中国，可暂时安置于皇宫，等礼部择吉日完婚。</p>
但册封使节，以及对吕宋总督的圣旨，可以先行出发。</p>
新的沙巴地区，直接定为沙巴县，与麻逸县一样，划归吕宋总督辖区，直接让吕宋总督与册封使节一起，前往婆罗洲接收土地。</p>
而且，还有一应后续安置，包括吸纳婆罗洲汉民，在沙巴设置流官县衙，还有驻军防卫，开辟港口等等。</p>
对于这等纯粹海外汉民组成的辖地，内阁还是非常愿意皇帝下旨开疆的，因为教化统治的成本够低，将其转为中国县治的时间和耗费也少。</p>
疲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