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所有人随着他退到了不远处。
廖振声起初还担心刘思远太年轻,说话会不注意方式跟居民爆发言语冲突。
只听着他短短几句,看着紧绷的局面缓解下来,暗暗称奇。
这小年轻,看着年龄不大,事儿办的却是老练得体。
恩威软硬,自然而然。
眼见大多数居民因为一百万签字费,立场都开始发生细微转变。就是这一百万一掏,不担心别的居民找麻烦么……还是说只是权宜之计,把人安抚好再说。
僵持几分钟,有个年龄大的居民先扛不住,拿瓶矿泉水去到了背阳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有第一个,第二个人也坐了过去,接着是第三个。
刘思远让人找了好些简易凳子,也不管还有谁站在楼边,直接陪着坐下谈起了拆迁事宜。了解矛盾的点,各种居民遭遇的困境,心理上的落差等等。
众口难调,人心不齐,有的要求堪称滑稽。
刘思远却耐心听了进去,先听后说。
这些人中有已经签字搬出去的居民,本就是墙头草。刘思远几句讲道理的话出口,轻而易举掌握住了聊天节奏。
其它还跟柳冠云坚持在一块的居民见状,既想知道那边在聊些什么,又被晒的头昏脑涨。
有人碰了下柳冠云胳膊:“老柳,要不咱过去坐坐,我看他们不敢用强。”
“对,在这特么快热死了。”
柳冠云面沉如水:“要去你们去,我不去。”
有人继续劝道:“要我说刚刚那小伙子人不错,跟那些笑面虎明显不同。军校出身,身上一看就带着股子正气,我觉得他不会糊弄人。”
“这娃比他爹刘裕可强多了。”
“哪个刘裕,a区那个武校教练?他是刘裕儿子?”
“对,我一开始没认出来,再一细想可不就是……”
“刘裕这人听说蛮仗义,不错,他儿子该不会故意坑老少爷们吧?”
“扯太远了,走,过去听听在聊什么。”
十几个人在楼边,慢慢只剩下柳冠云等三两人。
柳冠云麻木,死死看着那一群围在一圈说话的邻居亲友,以及刘思远。
说好的以他为主,看他意思行事。
答应的信誓旦旦,事实上两面三刀。
“叔,要不今天算了。”
柳冠云听不清身边另一个侄子说了什么,抬头,阳光更加浓烈。一道道光晕像是锁链一样,往他身上套来。
想到医院生死不知的儿子,想到遗嘱立好的自己,再想到最近一连串遭遇。
阵阵眩晕感让柳冠云身体踉跄了几下,再也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