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殿下心思缜密,老夫佩服。”
白行简笑道:“然而老夫也无意拖延时间,确是有心与蜀王殿下论道。”
“那本王便与先生论道。”
陆玄楼说罢,挥手示意,浮屠稳步向前,至陆玄楼身边,而后耶律观音奴、北寒牧九、哥舒不白骤然法难,分别向剑梦、剑玄、宗道出手,迫使三人离开城楼。
白行简皱眉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白相不会以为本王此行,仅为白相而来吧?”
陆玄楼笑道:“无论是白相,还是仙门三位人杰,本王不想有一人活着离开樊阳城。”
白行简不动声色说道:“蜀王殿下野心不小啊!”
“野心不大,不足以吞天下。”陆玄楼朗笑说道:“就当白相此言,是在夸赞本王了。”
“二十年来,楚人岁岁称臣,年年纳贡,从无不贰之心,大魏为何非要灭楚呢?”白行简问道。
陆玄楼笑道:“东荒有魏帝足以,所以不该有楚王。”
白行简凝声说道:“魏人霸道,霸道之国不长存。”
“霸道之国不长存,疲弱之国更不该存。”陆玄楼说道:“魏强楚弱,魏吞楚地,天经地义。”
白行简摇头说道:“持强凌弱,岂是仁义之师?”
陆玄楼笑道:“等我大魏取了天下,缔造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大魏铁骑自是仁义之师。”
白行简反问道:“灭国而霸,踏骨而王,魏人真可得仁义之名?”
“仁施一人,义于一国,不过小仁小义;仁也天下,义也天下,方是大仁大义。”
陆玄楼说道:“魏吞楚,天下同,兵戈一休,百姓皆欢,利在千秋,此乃绝妙之事,白相何故抗魏呢?”
白行简问道:“以刀剑杀不臣,以兵戈镇不平,这就是蜀王殿下口中的大同吗?”
“同既统,大同既一统,若天下不一统,诸侯争斗,何来大同?”
陆玄楼说罢,不等白行简反驳,便挥手打断。
“白相以为人心善,而本王以为人心恶,你我道义不同,有各有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也就没有争论的必要了。”
陆玄楼说道:“凡天下之事,道理皆在规矩之中,规矩不以人心定,从强者之言。”
“等本王斩了白相,灭了楚国,本王自然是对的。”
陆玄楼继续说道:“倘若将来东荒仙门灭了大魏,东荒仙门即是对的;反过来,若我大魏平了东荒仙门,那我大魏便是对的。”
“所以啊,拳头大,道理便大,这般道理,白相可懂?”
白行简轻声说道:“似懂非懂!”
“不是似懂非懂,应是白相的仁义不允许这种道理的存在。”
陆玄楼笑道:“大魏以刀剑杀人,儒家以仁义杀人,都是屠夫,东荒仙门也一样,却都在这里讲他娘的道理,说起来真有些可笑。”
白行简摇头说道:“蜀王殿下越说越不像样子了。”
“那便不说了!”
陆玄楼退后数步,向浮屠说道:“浮屠,送白相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