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沙发里,莫晚百无聊赖的坐着,因为她刚刚出院,家里的所有事情都没有人敢让她做,所以她每天无所事事,除了吃就是睡。
打开电视机,她随手按开遥控器,播到一个台,是早间新闻。住院这段日子,她几乎与世隔绝,什么新闻都没有看过。
这几天,电视里一直都在跟踪播报有关霍氏继承人,霍绍南因为涉嫌窃取商业机密而被警方抓捕的报道。外界传言众说纷纭,有人说是恶意陷害,也有人说是确有其事,但是因为牵扯到冷氏集团,所以更加受到世人关注。大家都在猜测,冷氏与霍氏究竟有何渊源,为什么霍氏一直频频遭受到冷氏的打击?
莫晚看到这些新闻报道,俏脸立时变了颜色,她秀眉紧蹙,心里咚咚乱跳。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她也明白,这一次,冷濯是要下狠手的!
怔忪的时候,男人已经迈步走过来,倾身坐在她的身边,他俊脸沉寂,双眸灼灼的盯着电视报道,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莫晚仰头望着他,看着他锋锐的下颚,心里涌起很多念头,她目光暗了暗,还是忍不住问他:“难道你一定要对霍家,赶尽杀绝吗?”
冷濯轻轻一笑,眼底的神情阴霾下来,他眯了眯眼,目光深沉的盯着她,冷声道:“你又心疼了吗?”
顿了下,他丝毫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语气锋利如刀:“上一次你救他,是用你自己换的!可现在你是我的,你想要怎么救他,嗯?!”
莫晚一下子噤声,乌黑的翦瞳黯淡下去,她定定望着他,只感觉手脚发麻,却说不出话来。直到庭院里响起汽车的发动声,她才回过神来,看到他将车子开出别墅。
挺直的背脊缓缓坍塌下来,莫晚双腿抱膝,整个人缩在沙发里,一动不动。那种从手脚散发出来的寒意,慢慢渗透进心底,让她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夕阳落山的时候,庭院里忽然响起一阵稚嫩的童声,莫晚沉寂的眼眸动了动,转头往外面看过去,看到朝着客厅跑进来的司瑶。
她这才想起来,今天又是周五,是孩子来家里的时间,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勉强打起精神,莫晚从沙发里站起来,因为久坐的缘故,双腿血液不畅,酸麻的不能动弹。原地活动一下,她才缓过劲来。
司妤带着女儿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从沙发里站起来的莫晚,她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急忙弯下腰,对着女儿笑道:“瑶瑶,你在这里要乖乖听话,妈咪周一来接你!”
“好!”司瑶很懂事的点点头,掂起脚尖,在她脸上亲了下,立刻拿起自己的东西,先跑去楼上。
莫晚对着孩子笑了笑,吩咐佣人将她带上去,帮着孩子将东西收拾好。受伤以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司妤,也是第一次见到孩子。
看到她微微失神的脸,司妤笑着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那双美目中迸发出一股阴鸷的寒光:“你都看到了,他在乎的是我们母女!你都没有自知之明吗?”
莫晚望着她的眼神平静,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起半点波澜,只是勾唇笑了笑,道:“你要喝茶吗?红茶,还是绿茶?”
司妤嘴角的笑意霎时收敛住,她不敢置信的望向莫晚眼里的沉静,自讨没趣的“哼”了声,转身快步离开。
眼看着她转身离开,莫晚眼底的平静才逐渐散去,涌起深深的落寞。她低下头,迈步走上二楼,一个人回到卧室里。
坐在巨大的双人床上,莫晚双腿抱膝,下巴放在膝盖上,双眼直直盯着房间中的某一个点,丝毫也没有焦距。
佣人上来几次叫她用晚餐,可她都没有搭理,只是安静的坐着,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窗外夜色深沉,夏夜的微风透过浅薄的纱帘吹拂进来,卷起一层层的波动。庭院里响起熟悉的车声,丝丝缕缕的灌入她的耳朵里。
听到楼梯间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听到那细微的脚步声走到门边迟疑,而后又听着那声音走远,直到最后荒芜。
莫晚依靠在床头,乌黑的翦瞳眨了眨,她听着走到门边而又远去的脚步声,心头涌起一股浓重的苦涩。手指轻点着床头柜上的台灯,灯光随着她的手指触动,忽明忽暗,亦如她此时的心一样,在昏暗中颠簸起伏。
在这个夜深的夏夜,她嘴角勾起凄惨的笑意,终于明白,原来她真的不会拥有幸福,那一切都不过是梦幻般的泡沫,被风轻轻一吹,瞬间破碎!
周一早上,莫晚早早起床,终于等到回去公司上班的日子。如今她呆在这所房子里,只会感觉压抑沉闷,只会让她想要逃离,想要躲避。
休假一个月,工作中堆积了很多事情,莫晚不敢怠慢,在投入工作中的时候,能够让她忘却一切烦恼和不快,能够让她不去想那些在她能力以外的事情。
连着几天她都早出晚归,找各种理由在公司加班,尽量躲避开和他碰面的机会。
这天傍晚,莫晚正要收拾东西下班,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狐疑的掏出来一看,电话竟然是许久都没有露面的父亲打来的。
“爸!”莫晚笑着接起电话,语气带着责怪:“你又跑去哪里了,这么久都不露面?”
“晚儿!”莫书远在电话里声音发沉,隐约间透着惧意,“爸爸……出了些事。”
察觉到父亲语气的异常,莫晚立刻皱眉,握着手机的五指收紧:“出了什么事?”她了解父亲,知道他打这通电话来,一定又是惹出什么祸端!
莫书远没有办法,只能在电话中简短的描述一下,而后告诉她一个地址,让她快点赶过来。
撂下父亲的电话,莫晚脸色很难看,父亲又去赌,而且这次还出老千,被人家抓住。这种事情,弄不好又要出乱子。
她心里有些害怕,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想要给冷濯打电话,不过想起这些天他的态度,她又忍住这个念头。将东西收拾好,她立刻离开公司,拦下一辆出租车,朝着父亲说的那个地址赶过去。
按照那个地址找过来,莫晚才发觉是栋小洋楼,从外面看上去,像是个私人会所。她狐疑的走进去,被门外的黑衣保镖拦住。
莫晚并不认识那些人,只好报出莫书远的名字,却不想那些人听到这个后,立刻带着她往里面走进去,直接将她带到三楼的其中一个房间。
沿着楼梯走上去,莫晚看到经过的一个个房间,这才发觉里面别有洞天。一楼是个宽敞的私人会所,美容,健身,各种休闲项目齐备,然而转过楼梯,上到三楼便会发觉,这里面竟然还有赌博的一些娱乐活动。
黑衣保镖将她带到三楼的一个房间,推门走进去,就看到莫书远被人压在椅子上,神情颓然,看到女儿来,立刻叫起来:“晚儿,你总算来了!”
莫晚看到父亲,脸上很明显的闪过一抹怒气,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眼底的怒意十足。
莫书远看到女儿恶狠狠的眼神,不禁耷拉下脑袋,不敢说话。
虽然心里很气愤,不过莫书远终究是她父亲,她做不到不闻不问。她叹了口气,转头看着那些人,沉声道:“你们想怎么样?”
那些黑衣人表情很冷,吐出的话更冷,“他要把右手留下!”
“什么?!”莫晚大惊,乌黑的翦瞳一阵收缩:“不行!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她脸色发白,声音带着颤抖的尾音。赌场里面的一些规矩,她似乎也明白,心里霎时涌起惧意。
莫书远听到这话,显然也吓坏了,不住的开口求饶。
只是那些人脸上没有丝毫动容,莫晚心里开始着急,她沉着脸,对着那些人问道:“你们这里谁能做主?我要见你们的主人!”
正在说话间,闭紧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走进来的男人微微仰着头,那张俊美的脸庞噙着冷然的笑意,他缓步走进来,视线不偏不倚。
“冷少!”黑衣人看到他赶过来,立时恭敬的低下头,退到一边。
莫晚看到走进来的男人,霎时惊呆住,她迟疑了几秒钟,立时明白过来,不过心里却涌起更加不好的念头。
原本惊慌失措的莫书远,此时看到冷濯走进来,紧提着的心“腾”的放下,他不知死活的对着那群黑衣人笑道:“瞎了你们的狗眼,知道冷少是谁吗?他是我女婿!”
众人听到这话,俱都一愣,不禁都把目光投向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不过见他表情如常,大家谁也不敢说话。
冷濯挑眉扫了眼莫书远,清俊的脸庞什么表情也没有,他将视线移开,冷声道:“一切都按规矩来!”
闻言,那些黑衣人微微愣了愣,不过看到他锐利的目光,没有人敢质疑,即刻上前,将莫书远压着往外面走。
方才还欢欣鼓舞的莫书远,此时脸色吓的灰白,他转头望着女儿,惊叫道:“晚儿,救救爸爸,救救爸爸!”
莫晚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说那样的话,等她回过神后,立时变了脸色,她几步走到他的面前,脸色阴沉,急声吼道:“他是我爸爸!你不能这样对他!”
冷濯微微抬起头,修长的手指轻扣在桌面,道:“那又怎么样?这里是赌场,没有情面讲,而且我做事一向赶尽杀绝!”说话间,他轻轻一挥手,那些人马上托着人往外面走。
“住手!”
莫晚狠狠倒吸口气,对于他的残忍,心底抽痛起来,她挺起胸,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他,全身的逆鳞又开始张开:“只要有我在,你别想动他一下!”
冷濯勾唇笑了笑,从转椅中站起来,径自走到她的面前,“是吗?那如果我动了呢?!”
看到他眼中压下来的危险气息,莫晚心头大惊,她明白他的狠戾阴鸷,手指都开始发冷:“可我还是冷太太,所以你别想动他!”
“呵呵……”男人抿唇轻笑,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阴鸷,他挑眉瞪着她,冷声道:“冷太太发怒了吗?”
伸手勾住她的脖颈,冷濯将她带进怀里,目光深沉的盯着她,道:“很好!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那些人听到他的话,立刻将莫书远带出去,并将房门关上。
静谧的空间里,四目相对,却又相对无言。
莫晚心里泛酸,她咬唇低下头,用力吸吸鼻子,才能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直到手腕一紧,男人拉起她的胳膊,将房门打开,带着她走出去。
来到会所外面,莫晚看到父亲被他们放开,急忙走过去。
“爸爸,你没事吧?”莫晚伸手拉着他,上下查看,生怕他受到伤害。
莫书远拉住女儿的手,急忙摇摇头,不过经过刚才的事情,他发觉出冷濯的神情不对,担忧的问她:“晚儿,你……”
莫晚轻轻一笑,不想让家人担心:“我没事。”
她心里不放心,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要求道:“让人送我爸爸回家。”
冷濯目光一沉,转身对着手下人一个手势,立刻有人去开车,将莫书远带上车,一路送回家。看着父亲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才坐上男人开过来的车子。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行驶在车道上。男人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如炬,他一言不发的开着车,菲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虽然他没有说话,不过莫晚却清楚的感觉出他的怒火,虽然她不清楚他满身的怒气从何而来,但是她明白,他真的很生气!
车子开回别墅,冷濯粗暴的将她拉下车,不顾她的挣扎,直接拉着她回到卧室。
将卧室的大门推开,男人立刻将她推抵在门板上,低下头,狠狠的吻在她的唇上,带着粗暴的怒气,丝毫也没有柔情。
唇上一阵刺疼,莫晚皱起眉头,想要伸手推开他,可她的力气抵不过男人,只能任由他随心所欲。
也许是因为这段日子的苦苦压抑,莫晚心里也藏着一把火,她心里的所有怨气都被他激发出来。她张开嘴,一口狠狠咬在他的唇上,贝齿狠狠用力,很快就尝到甜腥的味道,弥散在彼此的唇齿中。
冷濯吃疼,微微推开些身子,他阴沉着脸,伸手将她身上的衣服撕开,几下子就褪下去,丢在地上。
将她抱起来,狠狠丢在柔软的大床上,他倾身压下来,却忽然被她的表情震撼住。
身下的她,双颊绯红,因为心底的怒意胸口不住的起伏,那双乌黑的翦瞳直勾勾的盯着他,眼里蔓延着怒火,她微微咬着唇,小兽一样恶狠狠的表情,霎时让他小腹一阵火热,急速窜过酥麻的电流。
“啊!”
身体忽然传来一股酸疼,他急不可耐的动作,让她吃痛的皱起眉,咬牙闷哼一声。许久都没有承受过他的粗暴,让她绯红的脸颊慢慢苍白起来。
她过度的紧绷,让他难受的皱起眉头,她的抗拒,让他不能动作,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顺着他尖锐的下颚滴落下来。
晶莹的汗珠,滴落在她的心口,冷濯心头的怒火渐渐熄灭,缓缓低下头,轻吻在她精致的锁骨上,濡湿的舌头,技巧的撩拨。
最初身体的不适感渐渐消退,随着他动作的温柔,莫晚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她睁开迷离的双眸,仰头望着覆在他身上的男人,心头五味杂陈。
想要抗拒的心,都随着他眼里的柔情飘散。身体慢慢火热起来,让她情不自禁的随着他的动作沉迷,承受着他给予的快乐。
身下的她,逐渐软化下来,软绵绵的任由他摆弄。
冷濯盯着她绯红的脸颊,深邃的眼底动了动,他俊美的脸庞慢慢紧绷,眼角倏然滑过一抹锋利。
情动之时,莫晚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将整个身子朝着他依偎过去,却只看到他眼底闪过的阴鸷,在她沉沦的瞬间,他猛然抽身离开,冷眼看着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
下巴被他扼住,莫晚动弹不得,只能看到他墨黑的瞳仁中染满讥讽,嘴角似笑非笑,道:“你不是爱他吗?为什么还能在我身下享受?莫晚,这就是你那所谓的爱情?!”
心,刹那间被他戳中一把剑刃,鲜血直流,蔓延进她心底的最深处。
身上的热度消失,那种从头到脚涌起的寒意,让她瑟瑟发抖,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栗起来。
莫晚喘不过气来,脸色煞白,耳边嗡嗡作响。
看到他翻身而起,穿上睡袍走到门边,她终于卯足一口气,沙哑出声:“离婚吧!”
她艰涩的开口,喉咙里好像被人滑开一道口子,生疼生疼的。
听到她的话,冷濯往前的步子顿住,他内敛的双眸闪了闪,沉声道:“当初是谁主动爬上我的床?离婚?你没有资格!”
他转身离开后,那些冰冷的话语,许久都飘散在空气中。
半响,莫晚抬起手,将手背搭在双眼上,紧握的手指似乎想要克制什么。她紧咬着唇,却还是抑制不住哽咽的低泣声,一声声回荡在这清冷的夜里。
------题外话------
明天继续**,你们不许霸王哦!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