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6日,晚上六点,赵德彬见到了凯茜向他推荐的人才,阿提克·拉扎(atqraza)。
“拉扎先生,很抱歉,最近我忙于给维软员工做培训,白天抽不出时间,只好在下班后与你见面。”
赵德彬和拉扎坐在维软餐厅里,两人的面前都摆放着一盘咖喱饭,正在边吃边聊。
拉扎长着一张印达面孔,有着棕色的皮肤,就肤色来说,他并不算是长得白的印达人(在印达是皮肤越白越好);
从长相上看,拉扎是典型的聪明的印达人,可以完美适配《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里面那位机智的阿里巴巴的角色——他的发际线不仅高,脑门还特别大,锃光瓦亮的额头占了整张脸接近一半的位置,一双小眼睛炯炯有神,嘴唇上还留着浓密的一字胡。
拉扎用带着印达口音的英语回答道:“没关系,能有机会见到赵先生,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拉扎今年42岁了,但是,面对着年龄是他一半的赵德彬,他恭敬到了有些拘谨的程度。
几天前,一位名叫凯茜·伍德的女士“从天而降”,拉扎一直怀疑怀疑她是个特工之类的,因为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自己的详细履历,并且对他正在做的工作非常了解。
不过,伍德小姐一直坚称她不是特工,说她为保护伞科技的ce彬·赵先生工作。
作为硅谷冉冉升起的新星,保护伞科技在整个丑国科技界都有不小的名气。
拉扎知道,这家来自东方的科技公司以一个令人震惊的速度发布新品,技术水平之高达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程度。
不过,虽说保护伞科技的名声大、实力强,拉扎却不明白保护伞科技的人为什么找上他——据他所知,保护伞科技是一家软件公司,而他是做芯片的,看上去似乎没什么交集。
当拉扎问出这个疑问之后,那位如同特工的女士立刻在电话中回答:
“半导体行业是我们公司商业布局的重要一环。
目前,我的老板正在谋求收购a,我带领的交易团队已经完成了对a的尽职调查,并展开了谈判,预计收购会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完成。
据我所知,拉扎先生你曾与a的ce桑德斯先生会过面,但很遗憾,你似乎没有取得桑德斯先生的青睐。
鉴于a即将被我的老板收购,或许你可以在a中找到新机会。”
因为最后这一句话,拉扎从硅谷飞到了西亚图,来与赵德彬见上一面。
也许因为之前与桑德斯见面不太愉快的缘故,拉扎打心眼里没对这次会面抱有多大的希望,直到他见到了彬·赵——这位年少有为的硅谷新星与他想象中的形象非常不同。
作为桑德斯先生和伍德小姐共同的老板,从彬·赵身上却看不出存在这两位下属任何一位的风格,赵先生既不浮夸、骄傲,也不是一位热衷军事化管理的特工头子,他的态度很是和蔼,非常平易近人,脸上一直带着慈祥的笑容。
见面后,看出了拉扎的紧张,赵德彬笑着说道:“拉扎先生,初次见面,不如你先介绍一下你自己?”
拉扎拘谨地回答:
“well,我1949年出生于巴铁,曾在本国一所一流大学取得哲学、物理学两门学士学位,又在英吉力取得第三门电气工程的学士学位;
我在1969年到了英吉力学习,又在1972年回了巴铁,先是在巴铁电话工业的研究部门当了三年的工程师,后来又到了我的母校担任助理教授,直至我79年去了丑国;
到了丑国以后,我先是在俄仂岗州立大学学习了一阵子,随后进入了斯坦佛大学攻读硕博。”
赵德彬耐心地听完拉扎的叙述,面带微笑地说道:
“拉扎先生,这些经历我都在你的简历上看到过了,我想知道一些简历上没有的东西,比如说,你为什么有三个完全不同的学士学位?”
拉扎解释道:
“我对物理和哲学感兴趣,但我的父亲认为这两门专业一文不值,他一度拒绝负担我的学费,并且把我从家里赶了出来。
好在我和大学谈过,有三个奖学金给前三名,这实际上是一个相当慷慨的奖学金,足以够我在外面单独生活。
后来,经过我母亲的努力,我和父亲和好了。
他对我说,他已经存了一些钱,但这钱不是很多,他付不起送我去丑国的费用;但如果我能在英吉力从事电气工程,这可能是因为他就是一名电气工程师的原因,他愿意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这是家里能为我所做的一切了。
为了能到英吉力看看,最终我接受了他的提议,在英吉力学习了电气工程。”
赵德彬了然地点了点头,虽然他没有到英丑那边留学过,但他曾经听伊戈尔提过,就算到了后世,像是印达、巴铁那边的到丑国留学的学生,基本只有两种人,要么就是出身于高等姓氏的豪富家庭,要么就是像拉扎这种情况。
一些中产家庭会倾其所有送家里学习最好的孩子到英丑等国家,为的就是让那个孩子在发达国家留下来,然后把一大家子接过去,不夸张,很多时候,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都会对这项“伟大的事业”进行投资,所以这些学生会在大学里非常用功学习,学的专业也都是有‘钱景’的移民专业。
伊戈尔曾说,为了留下来,这些学生愿意做任何事,很多学生最后都成功留下来了,这也是为什么丑国硅谷那么多印达程序员的原因,但也有一些学生承受不住背负一个家族希望的压力,在学校里自杀了。
于是,赵德彬问道:“你在七十年代初已经离开了巴铁,为什么不尝试留在英吉力,而是要返回巴铁呢?”
“1972年,我本来打算在英吉力攻读博士学位,但我的国家陷入了动乱,并且与印达发生了战争,这几乎摧毁了我的祖国。
当我回家探亲时,我对事态的严重性感到震惊,我决定留下来,尽我所能,从平等主义的角度回馈社会,为我的祖国做一些事情。
只不过,当时的情况相当困难,我花了六个月的时间才找到第一份工作,首先是要与八百人竞争笔试,然后接受一群国内和德意治工程师的数论面试,最后才得以研究工程师的身份加入巴铁电话工业公司。
这家公司是由我们国内工程师和茜门子工程师共同经营的,因为巴铁的通讯基本上都是和茜门子签约的。”
“你说一份工作有八百人竞争,这是因为巴铁国内的经济状况不好吗?”
拉扎回答:
“是的,当时的状态很差,每个人都在找工作,失业的工程师太多了,一个职位空缺就会引得很多人抢。
这也是我职业生涯中最艰难的一份工作。
那三年中,白天,我在电话工业的研究部工作,晚上下班之后,我会去做社会工作。
说实话,赵先生,你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成就,即便是天才如比尔·盖斯先生在你这个年纪也没有做出你这样的成绩,我猜你和盖斯先生一样,你的出身一定是非富即贵的——当然,我无意冒犯,我指的是,你应该是家境优渥,而且你一定受过良好的精英教育,这样你才有机会在世界的舞台上展现你的才能。
如此一来,你可能没有见过真正来自第三世界国家的那些穷人,他们的生活环境差得令人感到触目惊心。
我并非出身于豪富之家,从年少时起,我父母竭尽全力让我上好学校,所以我一直都是班上最穷的人,工作后我也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工程师,可工程师的生活水平与我那些普通同胞的生活水平之间也存在很大的差异。
当我离开工厂,去看望在农田里工作的农民,我看到的是令人难以置信的状况,那些人生活得实在太困难了,这让我很难不去做点什么。
于是,我开始组织大学教授和医生,尝试做各种各样的事情,比如建立图书馆,在村庄和劳改营设立红十字箱,然后为村民申请淡水,并且帮他们写下如何带领家人、邻居去医院的笔记。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我也会表达自己的看法。
可能是因为我的某些观点与当时的一些风俗习惯不符,有人向上面举报了我。
我不清楚,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人是否真的相信上帝或真主,他们是狂信徒还是中央情报局特工,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我始终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说到这里,赵德彬已经猜到了下面会发生的事情。
果然,接下来,拉扎的语气变得有些苦涩:
“在我工作的三年后,有一天,我接到了研发总监让我去他办公室的电话。
他让我像个犯人似的坐着,对我说:‘有人对你有一些看法,他们已经通过各种方式,向当局举报了你。’
我问:‘是什么样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