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這關頭突聽人聲,心神略驚,忘了答話,只有那帶頭殺手膽識稍大,見樹上那人看似25歲上下,一身破舊侍者服,戴著雙灰色的半指手套,背上斜掛著一把黑黝黝的東西,心生輕蔑,想來反正是殺人,多殺一人少殺一人都已經沒差了,大夥被這人看到,怎能留他活命。
念頭及此,二話不說,抽出懷裡手槍對著樹上那人猛扣板機。
但聽槍聲連響,那人背上的東西不知何時來到手上,蓬的一聲旋轉張開,鏗鏘數響,將襲來子彈盡數擋在身外。槍響提醒眾黑衣東窗事發的危機,紛紛拔出武器,指向樹梢。
只見那人飄然下樹,手中巨物一揮,勁風刮處,眾人連槍都來不及開,手中武器便脫手飛出,跌入道旁草叢中。
眾人凝神細看,但見那人手持一把漆黑的雨傘,雖說外貌與一般雨傘無異,但傘尾傘珠皆如劍尖般銳利,整把傘更大更長,彷彿是一柄巨劍。
那人冷然道:「我已經給過你們機會了!」語音未畢,挺傘直進,眾人失了槍枝,拿起鐵刀鐵棒迎戰,但見巨傘大開大闔,靈動瀟洒,所經之處,刀棒盡皆從中斷成兩截,且切口平整切齊,但一般雨傘哪有這種威力。
眾黑衣駭然看著自己手中斷折的刀棒,心中亮起同一個名詞──劍氣。
就在眾黑衣面面相覷之時,那人已如旋風般將婦女及嬰兒帶回原位。
這時帶頭殺手似是想起恐怖之事,顫聲自言:「劍氣...黑傘...逍遙傘仙...」此時夜風稍停,四下靜謐,這句話在場眾人聽得清清楚楚,一股寒意爬上背脊,退意乍萌。
但見那人手中巨傘臨空猛揮三下,眾黑衣人只覺劍氣狂飆般壟罩全身,胸口一陣氣滯,噗噗數聲,眾黑衣人胸口劃出的血痕帶出漫天血蓬,連痛楚都似感覺不到,圓睜雙眼,頹然仰倒。
只存剛剛為婦女說情的殺手青年,他駭然看著同時倒下的屍體,不停喘著粗氣,不料自己一言求情,竟可保住小命。
那人老神悠哉的扛著巨傘,無奈自言:「我才剛下船,怎麼就遇上這種殺人放火的事啊」邊說邊走來,用不大不小的杏眼望著殺手青年,短髮微翹的髮型顯得有點輕挑,但眉宇間內斂的仙氣與仙風道骨的身形卻是藏也藏不住。
但聽那人問道:「你知道回去怎麼跟你老闆解釋吧」
青年早已嚇得兩腿發軟,連連點頭,連滾帶爬的去了。
那人左手一抖,甩出一條黑布裹住巨傘,還掛背上,轉身欲離。但聽婦女低喚一聲:「先生...非常謝謝你!有什麼...」忽地想起自己已然身無分文,感謝報酬到了嘴邊,卻支支吾吾說不出口。
那人猜到她的心思,笑道:「一點小事而已,別放在心上,倒是妳...怎麼惹上這種麻煩」
婦女悠悠嘆道:「...你應該聽過謝松齡這個名字吧」
那人雙眉上揚,微笑道:「光聽到他,我大概就猜到是什麼麻煩了!世上有這麼巧的事...」
婦女滿臉不明所以,正待相問,但聽那人說道:「這裡不宜久留,我幫你找個安全的地方吧!邊走邊說!」轉身領頭向村鎮方向走去。